第十九章身边婵娟是何人(1/2)
这不是通常画在纸上再贴到墙上的画,这画和整面墙成一整体,像壁画,又不是。
画的是对弈图。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和一个女子在下棋,女的看不出年龄,
虽则眉如春山,,眼横秋波,头上青丝已半衰。女的眼睛望着男的,眼神很复杂,期待中有一种淺淺的幽怨。男的专注棋局,眉峰微聚,手中拈一颗黑子,想投却没决定投哪里。
其实任何人只要一进书房,第一眼就可以看到这一幅画,但往往会忽略。方煦不知已看过多少遍了,现在才引起注意。他在搜寻有关这幅画的记忆,那时太小了,一个小孩不大可能关注墙上的画,有一点他似乎记得,当他和母亲坐着马车离开山庄时,父亲也没有对他说起什么,别说是这幅画,什么都没说。
但此刻方煦的眼睛注视在画上,总觉得画中充满了玄机。父亲莫名其妙被杀,江湖人物也关注起藤花山庄来了,方煦不得不作如是想:若不是家有异宝,便是有凶手必须得之之物。山庄之内凡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查过了,或许另有秘室?就像学武的地方那样?有了这样的心思,再看墙上的画,便感到了某种不对。木琴美的眼睛先是注视着方煦,接着也注视着画,她看到方煦脸上疑惑的神情,并也生起了疑惑。
画是好画,画得很传神。
方彬是棋中高手,尤其喜欢古谱。但方煦不会下围棋,不是他不学,而是他六岁起便陷在银龙山庄当了奴隶,没有机会跟着父亲学。不懂围棋,不知道古谱,自然就不知道画的是什么故事。但凭他的直觉,那男的手中的黑子大有明堂。木琴美也不会围棋,她也以为,男的一子下去将会石破天惊。
他们都有这个想法,但都没对对方说,却又都不知道这一子当下在什么地方。
半年过去,已经是冬天。朔风凛冽,雪意甚浓。这样的冷天,一般人是不会出门的,方煦偏挑这样的天气出门。或许是静极思动,或许是他觉得该有所动作了。
这天晚饭后,方煦对木琴美说:“我打算明天一早出门,你如和我同行,晚上便把行囊收拾好。”
木琴美问:“到什么地方去?在这样的天?”
方煦说道:“到火神派总舵!”看着木琴美疑问的目光,又补充了一句:“问问他们为什么烧青云山庄!稍有吱唔,便把总舵挑了!天气果然有点不好,一路上自然也没有春天那样赏心悦目,大地青山,却如铅华洗尽,尽多可观之处。”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本来他要通过火神派查出杀他爹的凶手,又觉已过去了十几年,这希望也很渺茫,便没有对木琴美说。
木琴美笑了起来,说:“你干脆说,下雪了还可以踏雪寻梅!火神派都是些不入流的小人,总舵周围未必会栽了梅树等你去欣赏!”
两人商量行程,方煦回到自己房间。
方煦的房间在东厢房,木琴美的房间在西厢房,中间相距五十多步,还各有一个院子。东厢房的小园里栽了棵桂树,西厢房的小园里栽了一丛几十杆凤尾竹。有了桂树和凤尾竹,整个小园风雅了不少,但如果谁晚上出门,有了树荫竹影,对方是不知道的。方煦自从回到藤花山庄,脚步未出庄门。至于木琴美晚上是否外出,抑或是是否有夜行人来访,似乎也不放在心上。
方煦固然不出门,来访的不速之客却也不少。每天夜间都可听到衣襟带风之声,甚至有轻功过于蹩脚夜行时带动了瓦的哗啦声。这个时候,方煦暗暗冷笑一声:当真扰动江湖了!
宋管家曾经对方煦说,附近集镇上来了不少江湖中人,这些人都是少庄主回来之后才来的,是否会对少庄主不利?
集镇名叫河阳镇,离藤花山庄三十里。方煦说,无妨。又说,我要出一次远门,年前未必回得来,我的卧室和书房的门不必锁。宋管家说了声“是”。方煦叫宋管家靠近,在他耳边轻轻说:“我走之后,武当掌门凌霄子要来,或许还有别人,你在我爹书房旁收拾一间屋,给他休息,也听他按排。凌霄子是来帮我查杀爹的凶手,他的身份不可对人说知。”宋管家问:“连木姑娘也瞒吗?”方煦说:“不必告诉她,不过木姑娘认识凌霄子,也用不着告诉她。”
是晚,乌云遮蔽了星月之光,目力所及,漆黑一片。方煦走出房间,跃上屋顶。大约二更光景,在西厢房竹影摇动处,仿佛升起了一缕轻烟,随即便溶化在夜的黑暗中。接着,方煦不是看到而是感觉到,有两条极淡的黑影随后而去。
方煦微微一笑,回到房间。忽然又生疑惑:“后面怎么是两条黑影?另一个是谁?”
方煦相信,在河阳镇的江湖中人,即便常在夜中前来山庄窥视的高手们,也未必说得清来藤花山庄所为何事,因为连方煦自己都不知道,他与他的藤花山庄因为什么引起了江湖人物的注意,这些江湖人物又都是些谁。刚才的三条黑影,更增了夜的神秘。
仿佛一阵风飘过,从藤花山庄西厢房升起的黑影向前飞驰,跟随其后的两条黑影,目力和听力已发挥到极致。他们既要不被前面的黑影发觉,又不能让前面的黑影在视野中消失。而此时的视野,不超过二十步。
前面的黑影突然不见,路旁一个小黑屋内却有了点动静。后面的两条黑影立即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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