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暗线(1)(2/2)
“是的,她已经牺牲了。王莲洁同志是掩护张首长,在最危急的时分用自己的身体救护首长,为首长挡下了敌人射来的冲锋枪的子弹,光荣献出生命的。刘姣丽,王莲洁人不在了,她没有办法为你作保。当时既然跟张首长同在病房的医护人员只有你和王莲洁,王莲洁牺牲,你又偏偏在事发的节骨眼上离开了你本应恪尽职守的岗位,这让我们不得不把最严重的怀疑聚集在你身上。”阎晓波说道。
“首长,我真是冤枉的。特务攻袭医院,我事前一点儿信息都不知晓。我确实啥也不清楚。首长,求求您发发好心通融一下,让组织对药房的那些出事时分与我在一起的同志们仔细询查。昨天晚上的一切跟我完全无关……”刘姣丽伤悲极了,掩面哭了起来。
阎晓波没有阻止刘姣丽的哭泣,让她哭了个够。
阎晓波望着哀哭的刘姣丽,摸出烟盒取出一支烟,置入双唇间用火柴点燃了。他吐出一连串烟圈,皱眉沉思。
“刘姣丽同志,我相信你是个忠于革命的好同志,也希望你刚才的所说都是真的。但这些并不能洗清组织上对你昨晚境况的存疑,也不能让人确信你的无辜。医院药房的那些出事时与你在一道的同志我会逐一详加查问的,但是当前最大的疑点依然聚焦在你身上。除非你能拿出你本人与昨天晚上的严重事件毫无瓜葛的确凿证据。”阎晓波等到刘姣丽的哭声平静下去后,沉着嗓子对她说。
“啊,确凿证据?首长,我是个女孩子,过去整天在医院里工作。您让我怎么找到证明我清白的凭据呢?我能到哪去找寻那些可以令组织释疑,消除对我猜忌的显证?”刘姣丽愕然地抬起脸,悲恸地问。
“呜呜呜……”
刘姣丽双手掩面再次大哭起来。
“不准哭!”
阎晓波猛地敲击了两下桌子,把刘姣丽惊了一跳,哭声顿住了。
“刘姣丽,你给我好好想想,认真回忆回忆,你或你认识的别的同志,是不是在近来有过跟医院外的别的人员说及有关郑志雄情况的事情?”阎晓波肃然地问。
刘姣丽强压心中的惧怖,低头想了好一会儿。她摇了摇头。
“首长,没有。在医院工作以来直到现在,我跟和我在一起的同志们处得十分融洽,亲如姐妹。我们从未商谈过医疗救治病人之外的任何有关郑志雄的事,更不可能对外人透露提到那些重要机密。自从郑志雄入院以后,我跟我身边的同志们从来没有人违犯上级的规约。我们晓得那样做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
“刘姣丽,我怜惜你的遭遇。我再给你一次最后的机会。你认真想想,必须想个清楚明白。我告诉你,昨天晚上的血案震动波及之大是无以估量的。你作为最可疑的当事人,如果不能记起说出对你有利,可能替你澄清嫌疑的实情,那你便无人能挽救了。你的罪名就会成立,你本人将以反革命罪接受宣判。到了那时候,作为一名革命军队里的干部,我至多只能对你的不幸命运抱以同情,无能为力。”阎晓波森冷地说。
“首长,别!不要。求求您饶了我吧!我不能死,我不可以被冤屈成反革命,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我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需要我抚养照顾的幼小的弟弟妹妹。首长,求您放过我,放过我们全家吧!”
刘姣丽跪在阎晓波跟前哭着哀告道。
“刘姣丽同志,我很想救你,但你必须回想到可以让我们查明你无辜的,哪怕一星半点的来由,能够为破案提供上帮助的线索。否则对你的前程和生命,我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担保。好吧,我给你几小时的时间考虑。明天我再问你。明天上午九点钟之前你必须把我要你回答的问题在脑子里思虑掂量透彻,推想清楚。如果到时候你依然讲不出个所以然来,什么后果在等着你,你自己知晓。”
阎晓波甩下这句话起身走了出去。他身后的警卫在随他往外走时把门拉关上了。
刘姣丽被一个人扣留在审讯室内,悲怆无助地淌着泪。
刘姣丽的思绪绝望地在往昔的各种遭逢听闻过的事情场合中徘徊。她沉郁伤切的大脑来回于过往经历的一幕幕情景。可她想来想去,一时之间回想不到任何可以给她提供上足够分量的帮助,有指望救她的凭据情由。她不住地摇头叹息,啜泣洒泪。
突然,几天前她在医院门口意外地突然遇到陈秀中,跟陈秀中谈话的场景在她的回忆里泛了出来。
“是的,我的确当时说过那个秘密。秀中姐跟我见面的时候,我无意间向她透露出了郑志雄的信息。难道将这绝密外泄的人是秀中姐?秀中姐是这起医院遭袭事故的涉嫌人员吗?若真是她,那她为啥要这样做?不,不可能,肯定不会。我跟陈秀中姐姐熟识已经很久了。她绝无可能干出如此的勾当。况且,那天关于郑志雄被关押的确切位置的绝密,是我主动向秀中姐说出来的。秀中姐她并没有表达出试图向我探问那种秘密的意愿……但是,但是目前除了那回与秀中姐的接触,我的印象里真的没有丝毫能够帮我消除嫌疑的情形,救我性命的办法了。首长,待到明天,我只能把我与秀中姐碰面的事,当时我跟她说过的关涉到郑志雄的话如实告诉您了。秀中姐,对不起,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我感到万分歉疚,不该这么牵累你……”
刘姣丽苦痛地思虑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在她俏美的瓜子脸上滚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