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江底怪物（4）（2/2）

看着眼前的汩汩江水，还有那拼凑在一起已经被江水泡得发胀的尸体，我轻轻一叹，人性这东西总是过于难以捉摸，丁局长看到我有些感伤，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他直接递给了我一支烟，那是我第一次吸烟，被呛得要死，虽然很难受，但是的确那么一小段时间，我忘记了所谓的痛苦和未来的迷茫。

剩下的基本上是丁局长他们的工作了，经过辨认已经DNA测试，那些尸体里面，有李德父女，还有那个五十来岁的贵妇人和那个沙船上的帮工，剩下的都是一些无名死尸，难以查出那些尸体是从哪里来的，更难以确定哪些尸体的身份，不过哪些尸体基本上都是一些老者，而且有些尸体因为腐败而成为一堆糜烂的腐肉。

法医通过解剖那个完全由尸体拼凑而成的怪物，发现那些尸体的关节处都布满了一种黑色跟米虫一般大小的小虫子，那些小虫子以这些尸体为食物，等捞上来的时候，那些尸体的关节处基本上都空了，当然也就是这些虫子才使得那些毫无生命特征的尸体拥有了活动的能力，那个苗族巫师就是通过控制那些虫子来控制那个用尸体拼凑而成的怪物。

怪物查清楚了，凶手也捉到了，但是那个苗族老人却是一声不吭，时而苦笑，时而发呆，他背后的故事就像是谜一般。

老人一直不开口，我们只能从另外一个方向去调查，还记得我曾经怀疑过李德父女还有他们家庭的关系吗？我和丁局长就只能从这个方面查起，没想到还真的让我们查到不少东西，经过调查，我们发现那四个所谓落水失踪的无辜者，沙船的帮工，李德女儿，五十来岁的贵妇人，李德，这四个人不仅认识，而且关系非同一般，那个五十来岁的贵妇人就是李德前妻，而那个沙船的帮工是李德的外甥，看来这个突破口还得放在李德他们一家的身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丁局长他们也费了一番力气，终于把这件离奇的水怪案子给了解了个大概。

这老人姓葛，是苗族一个清水坞的老巫师，他的妻子很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他膝下只有一个独子，本来他打算让他的儿子接替他的饭碗，把祖宗流传下来的蛊术传承下去，但是他的儿子并没有这个心思，而是和寨子里一些年纪相仿的小伙子，瞒着老人家偷偷地溜了出来，来到武汉打工闯世界。

葛老汉的儿子长得牛高马大的，有那么一些力气，他和同乡的一些伙伴来到李德房地产的一处工地干泥水工，可是不曾想，由于没有安全保障，出现了意外事故，葛老汉的独子被从楼上掉下的一包水泥给砸死了，这是一个相当严重的建筑事故，但是李德硬生生地通过疏通关系，也只是赔了老汉那么一万多块钱。

老人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而且李德对他儿子的死亡表现相当的冷血，老人因此心生怨恨，认为是李德间接害死了他的儿子，而对于这么一个不谙世事，与世隔绝多年的老人，他的内心一直认为，既然是李德害死了他的儿子，那么李德就要为他的儿子赔命。

葛老汉身为清水坞的老巫师，最擅长的就是“水蛊”一类的虫蛊，所以他才制造出了那骇人听闻，匪夷所思的江底水怪，更是冷血地杀害了四条活生生的生命。

事情了解清楚之后，我也走了，两年后，我在老金儿子的婚礼上见到了丁局长，问起那个葛姓苗族巫师的情况，丁局长摸了摸鼻子，低声告诉我，那个老人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离开了，死亡的原因是因为绝食而死。

这件江底怪物的案子我不知道该如何诉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生命的消失，蛊术，道术的冲击，而这一切的源头只是因为工地安全措施的不到位，这未免让人有些唏嘘不已了。

世间的事有因才有果，或偏执，或顽固，或冷血，这些谜一般的人性，也就造成了谜一般的结果，还有始料未及的恶果，唉，简而言之，还是那句话，“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