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离恨（3）（1/2）

听到这我大概把整件事连起来了，便和杨伯说起昨天夜里的事：“杨伯，昨天夜里我下楼到面馆吃面，在店里见过方老太太了，当时看她还挺精神的，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腿脚也挺灵便的，该不会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吧。”

我没有提起那只黄鼬的事情，我知道大多数人还是很忌讳这些话题的，但我却很想从杨伯嘴里知道一些背后的事情，总觉得他应该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好把这整件事搞的更清楚一些。

杨伯看看我，又紧张的四下观望了几眼，看到周围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便压低声音跟我说：“是啊，方大娘的身体一向都挺好的，莫说是你，我昨天也见过她，还聊了几句，如果硬要说她有什么病的话，也是对方大爷思念过度，还有让他那宝贝儿子气的，不过我跟你说啊，你可别跟外人提，有人说这几天，方大娘家附近总有黄狼子来回乱窜，有的邻居吓的大热天都不敢开门窗，都说方大娘的儿子不知道在外面缺了什么德，家里招上不干净的东西了，这不就为这个吗，我想等没人的时候过去找你聊聊，记得之前跟你聊过类似的话题，好像你对这些事情很懂的样子，虽然我们党员是不信这些的，不过啊，我看信则有，不信则无，有些事情啊，还是知道的多一点好，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我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板着脸看着眼前的杨伯，样子十分的滑稽，从他这样一个国家最底层领导干部的嘴里能说出这些所谓封建迷信的话来，还真是难得的有些意外啊。看来有他这张大嘴，我的事早晚在这一带也不会是什么秘密了，索性，干脆就把心理负担放下，能多帮帮别人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吧。听到这，我又和杨伯要求，想进屋看看方老太太，杨伯点点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拉我进屋，屋里站满了人，都是前楼后楼的邻居，大人孩子都有，一个个也是哭的泣不成声，看到杨伯拉着我进来，众人纷纷闪开了道路，我来到方老太太身边，看着她满脸慈祥的笑容，我便知道，她走的一点都没有遗憾，只是时间到了，她也该到那些该去的地方去了，该到那些等着她的人身边去了。

想到这里，我笑了，但只是一丝笑容从脸上拂过，之后便转身离开了人群，临走的时候，杨伯对我说等事情料理完了就过去我家里找我，希望我能尽量多的给他说说关于黄鼠狼的事情，我也只是点头答应，没说一句话，临出大门的时候，余光扫过一个熟悉的身影，老太太站在窗边，凝望着窗外的街道，似乎还有万千的留恋在那双本已看不清事物的眼睛里，那背影如同在面馆时见到的一样，那么愿意让人亲近，那种温暖和谐的感觉也许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了，在我转身出门时轻轻说了句：“一路走好，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随着我的话音落定，老人家的身影也化作一丝微光，消失不见。我静静的站在原地，闭上双眼，一滴泪水从脸颊划过，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心中无比酸楚。

傍晚的时候，我一个人独自坐在窗边凝望着对面楼下久久不愿离去的人们，邻居们拉起了长明灯，搭起了帐篷，很多人都自愿给方老太太守灵，也许这样的情景在这个日益腐化的社会再不多见了，我想，也只有在这些为数不多的老居民区才会有吧。有人说看一个人的人缘好与坏，就要看他的葬礼时能够有多少朋友来，但方老太太的葬礼却没有任何一个朋友来，有的只是一大群曾经以及现在被她称作孩子的人们，而在这些人们的心中，离开他们的也一定是一位自己的亲人。

想到这，敲门声响起，约莫是杨伯如约到来了吧，我起身开门，不出所料，杨伯手里拎着几个装了食品的塑料袋，满头是汗的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对我讲：

“哎，我说，你还没，还没吃饭了吧，来吧，来吧，咱俩喝点，我也是累了一天了，刚能吃口东西。来来来，我买了不少，还有酒，咱俩好好聊聊。”我一看杨伯这气势，也有些为难了，毕竟家里很少来人，可无论如何也没有逐客的理由，也只好勉强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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