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阴魂不散(1/2)
不知道为什么,赵秋霞打电话来推迟了她的咨询,改到了三天之后。
我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讲真,我的确有点害怕她了。她就像一个黑夜中无处不在却又隐于无形的幽灵,总在意想不到的时刻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随之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对于和赵秋霞的会面,既盼望又恐惧。如今她推迟了咨询,我暂时也产生了鸵鸟心态。能逃避一时是一时吧,此刻我真的有点不想见到她。
我坐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我能不能以一个心理咨询师的身份,近距离接触一下断头案死者的家属呢?如果我能暗中调查一下他的家属和亲朋好友,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然而随之我又泄气了,我以个人的名义去为受害者家属提供心理援助,太突兀了,简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但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激动地站起来,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怎么办?我怎么样才能和这案件的核心人物们产生交集呢?
明的不来来暗的?我看了看表,上午九点半,离下午三点半的咨询还有六个半小时的时间,足够了。我收拾好挎包,告诉小叶子好好看家,下了楼。我秉承着心事多的时候坚决不开车的原则,一边在楼下公交车站等车,一边打开手机搜索断头案新闻,寻找受害者的家庭住址。好在新闻上果真登出了死者家的详细地址,离案发现场不是很远,坐公交车过去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
我果断上了车,决定去碰碰运气。
我可以不直接以我的职业身份和受害者家属或者亲朋邻居等接触,但我可以精心制造一些偶遇。等到慢慢熟悉之后,我会在私交中在透露我的职业。以我多年做心理咨询的经验来看,多数人对心理咨询师怀有极大的好奇心和强烈的怀疑态度,会试探着把生活中的一些困惑拿出来挑衅我们,并希望能打倒并嘲笑我们。有更多的人,希望能认识一个心理咨询师,然后靠私交免费解决自己的心理问题。不论是哪一种,我都有可能通过不着痕迹的引导,从他们的言谈中套出我想要知道的信息。
下了车,我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死者家属居住的地方是本地普通的住宅小区,小区名字随着前面的安宁街,就叫做安宁里。我随便找了楼下一家房地产公司,煞有介事地询问起来。
这地方原本是市郊的农村,2009年拆迁,附近的农户都分到了楼房。也就是说,安宁里小区里居住的大多数还是以前毗邻而居的村民,相互熟悉程度很高。换句话说,我可以从邻居的嘴里了解到的八卦可能比我想象的更多。
小区的封闭程度差,大门没有门房,没有保安,也没有安装什么摄像头,正中我下怀。
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我随便找了一家快餐店坐下,默默地观察着店里的客人。
安宁里小区居住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生活水平应该基本属于小康。因为拆迁得到了够住或者多余几套住房,工资和出租房子获得的租金足以使他们衣食无忧。附近的消费水平一般偏低,贫穷的人不多,大富大贵的也不多,多数都过着平平淡淡柴米油盐的普通日子。
我默默喝着饮料思索着。
除了本地居民以外,附近常住的外来人口大概有三类,第一类是文化程度不高的外来务工人员,菜贩,肉贩,小餐馆老板和员工,美容美发店老板和员工等等。这类外来人员多数都是拖家带口沾亲带故的组团过来,各个年龄段都有,除了美容美发店一般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鲜肉们。第二类是在附近租房的外地白领,年龄段多数在二十来岁到三十五岁之间。第三类是外地过来给儿女带孩子的老头老太太。
杀人动机不外乎几种,情杀,仇杀,财杀,奸杀。根据死者的死状,我直觉更倾向于仇杀或者情杀,和金钱无关,当然应该也不可能是奸杀。如果是情杀,和他老婆必定脱不了干系。如果是仇杀,又会是什么样的仇恨会让凶手使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来虐杀受害者呢?
我的饭菜还没端上来,门外呼啦啦进来一帮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孩女孩,一看一身的行头就是房地产中介的标配。他们热热闹闹地围坐起来,轻车熟路地点了餐,叽叽喳喳地开始聊天。
果然,断头案很快就成了他们聊天的话题。
一个长发女孩说:“你们知道吗,我觉得这小区不干净。自从那案子出了以后,有两次我晚上下班晚了,在小区里看到过一个好像没有头的黑影!”
另外一个短发女孩捶了她一拳:“你快别瞎说了,本来人家就很害怕,你再说我真的不敢在这上班了。”
“怕什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孩不屑地哧了一声,“这世上哪来的鬼,一定是你看花眼了。再说了,又不是咱们害的他,就算是他变成了鬼,也跟咱们没关系。”
女孩反驳:“那可不一定。你想啊,被害的这么惨,一定会变成厉鬼的!厉鬼是不讲理的,说不定谁就倒霉了……”
“别说了!”一直默不作声的一个瘦小女孩抱着胳膊似乎要哭出来了,”我胆小,你们别说了。”
“唉,你说也是,什么人和他这么大的仇啊,杀人就杀人吧,还砍了头,还肢解了……”五大三粗的男孩大大咧咧地说。
瘦小女孩揉了揉鼻子:“他老婆才可怜呢,孩子才一岁多……”
他们嘁嘁喳喳一边聊一边吃完了饭走了,我也结账出了门。
没有头的黑影,断然不会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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