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日记第四页(1/2)
12月23日,晴
任何一个好的艺术家,一定同时还是一个博学家。
就像我,除了掌握极度完美的杀人手法之外,还是一个优秀的,不,简直是极其具有天赋的画家、美学家、裁缝、理发师、皮匠,甚至是心理学家、解剖大师、人体艺术大师……总之,制作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是很不容易的,而我又没有任何的帮手。
从那天觅到合适的合伙人之后,我一直忙于制作出一件完美的成品,这样才能使她一见到我的作品就没有办法以任何理由拒绝!
我拿出那件珍藏的完美的人皮,疼爱的抚摩着他永远不会褪色的娇艳的红唇,甚至忍不住凑上去,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唇,冰凉冰凉的,幽怨的光泽刺痛了我的双眼。不,不要这样,我的宝贝!很快的,你就会被填充的满满的,然后被谁买走,拥抱在那人温暖的怀抱中。
我兴奋的怀着热切的期待,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各种型号的针,各种颜色的丝线,各种各样的布料,理发用的清洁用的用具……以及填充躯体用的填充棉。
刚开始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按照已经画好的图裁剪着那张来之不易的完美的人皮,渐渐的,我越来越投入,鼻尖上甚至渗出了兴奋的激动的汗珠。我手中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越来越纯熟。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几乎只能听见我急促的喘息声和刀剪的擦擦声。
说到这里,我不能不提一篇文章。那就是庄子的《庖丁解牛》来,那可真是一篇锦绣文章!每当我把原材料躯体上那渐渐冷却的肌肤从那堆无用的血肉上分离出来的时候,以及我全心全意的制作我的艺术品的时候,忙到酣处,我总是一边做活一边在心中一遍一遍默念着这篇绝世好文:
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文惠君曰:“嘻,善哉!技盖至此乎?”
庖丁释刀对曰:“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批大郤,导大窾,因其固然,技经肯綮之未尝,而况大軱乎!良庖岁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数千牛矣,而刀刃若新发于硎。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虽然,每至于族,吾见其难为,怵然为戒,视为止,行为迟。动刀甚微,謋然已解,如土委地。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善刀而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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