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是情深还是盘算(1/2)
钦天监观星阁楼上,主事陈知傅正盘坐在桌前用《爻辞》打卦,听说是太子下令推测年号。明日就是大婚,恒帝却还没有醒转的迹象,我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见我进来,诚惶诚恐地从座位上爬起来给我行礼,想必是我现在的身份太过尴尬,憋了半天才来了一句:“下官参见和乐郡主,郡主吉祥!”
把一个颇有仙风道骨的钦天监主事逼到这个份上,可见这事还真是有点荒唐,想必宫里的传闻他也听说了。我唇角一勾,在心底冷笑,估计那个造谣的人现在正躲在屋里偷着乐呢。这两天正阳宫整个上空都流传着我是命相不吉的三嫁之女,恒帝之所以昏迷不醒就是因为我命里克君!看来放出谣言的人,不仅是针对我,还隐隐有要阻止这场婚事的势头。原本他成功了,还算帮了我一把,只可惜太子似乎没有打消娶我的念头,今日一早,修葺一心的凤冠霞帔以及经过上百个绣娘赶制的嫁衣,都统统送到我房里了。
我挥挥手,示意他起来,目光在房内四处打量,一个存放了大量古书的架子,一面牛皮鼓,旁边散放着龟甲,还有扎成一束束的耆草,都是演算占卜必备的器具。他跟在我身后,与我的闲庭漫步不同,显得有些紧张,不时地擦了擦额头的汗。陪着万分小心地问我,“不知郡主突然到访观星阁,有何贵干?”
我转过头,斜睨着眼望了他一下,施施然坐在那放着《爻辞》的几案旁,伸手理了理袖子道,“听说先生精通术理,自然是来求卦的。”
他有些疑惑地跪坐在我对面,将书收起来,一面问我,“请郡主告知在下你要求什么?在下好拾掇物什。”
我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提了笔在纸上写下一个人的生辰八字,笑得极为诡秘道,“就请先生测测我这位朋友眼下吉凶如何?”
他主事钦天监多年,大原历来有新出生的皇子王孙写金牒的习俗,他自然知道这是刘应的生辰八字。我问的是吉凶,说白了就是想让他看看刘应是生是死,这于他来说是诛九族的大罪。他果真吓得一抖索道,“郡主,这个……”
见他因受了惊吓又是为难又是紧张的一张老脸,我也颇为不忍,宽慰地笑着,“让先生为难了。如果这个不能测,那就测测我的吧,看看我这三嫁之女,是否真的如传言所说命犯孤星,克君克父克夫?”
我极为认真地在纸上写下我自己的生辰八字递给他,他抖着手接过去,平放在桌子上,起身去准备卜辞的器物。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想这传言也不是没有根据,最初要封我为妃的恒帝如今沉珂在榻,之后要与我和亲的胥野跟大原起了干戈,现在是太子,原本可以顺利登基,如今却不得不委屈求全娶一个御前修仪。
在一旁经坐着看他忙活了半天,终于停下所有动作,却沉默良久。向来被师傅教导得不怎么信宿命之说的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轻声问他,“怎么样先生?难不成真的命中带煞?”
后半句自嘲刚刚音落,他就猛然睁了眼道,“郡主不可妄言,你命格奇贵,相面大福,紫薇宫镇守,是凤仪之尊。老夫刚才是占卜仪式尚未结束,所以不能开口说话。”
听他这么一说,高兴得连自己都忘记来这里的初衷是打发时间,又坐着与他聊了许多。心里想着,太子是肯定做不了皇帝的,若真如他所说我有凤仪之尊,不管那人是谁,总比嫁给太子强。他这人太擅长隐忍,又心狠手辣,实非良伴。
回去的路上,不经意间听见了六姐和君大哥在假山后面的谈话。六姐说,“消息已经传去胥都了吗?殿下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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