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寻仇的来了（1/2）

好久没出宫了，感觉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只想横冲直撞消磨心底积压许久的阴郁。因打的是省亲的名义，恒帝派了车驾和侍卫相随，我打扮成侍卫模样跟着出了宫，轿内坐着的是四喜，让她先回去给府里人带个信，我办点事情再回去。离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我赶紧解除甲胄，这东西真重。换了一袭轻便的藏青长袍，戴了一顶斗篷，腰间别了落雁刀，看上去颇有几分江湖侠客的风姿。

然后准备去芙蕖阁看看最近鸽夜回来了没。自上次见过贵妃之后，就隐约觉得就算我想以娴妃之名安生过完这剩下的几年是不可能的。皇宫的女人，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是丈夫的关爱，单凭我这张脸，恒帝就算足够理智，每月就来我宫里一两次，她们也不会容我，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今日出宫是按照回尚书府的路线，走的是长乐门，我换好衣服，径自去了护城河，准备一路往上，绕过西华、直城、太和三门，从外城直接进入市坊街。护城河两旁遍植垂柳，早春的阳光慵懒，微风拂过，水波粼粼，杨柳依依。歌舞画舫夜间才掌灯营业，此时河面除了渔舟划过，十分安静。偶有一两个早起的艺伎，靠在船头或与渔家搭话，或顾自梳洗，或抱了琵琶拨弦练嗓子。

许是在深宫内关久了，这寻常的画面，看着都让我有些心生羡慕。早知事情会变成这样，当时就应该答应孤星，跟他去逍遥江湖，至少不用如此牵肠挂肚。

刘卓说他光是听着宫人们传说我如何受宠，就痛彻心扉。那刘应呢？他自从圣旨下后，就称病不再上朝，中途恒帝传召过他，有人说父子俩在殿内大吵一场，好像是因为晋王拒绝娶护国将军之女为妻。那日刘卓说，“你去看看三哥吧，再这样闹下去，父皇怕真的不会容忍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恒帝原本就不希望他任何一个儿子因为一个女人放弃权势之争，隐约觉得他心中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应该是绝情绝爱当断即断的那种男子。刘卓让我去劝慰刘应，也不过是意在让我明白他也是不得已，毕竟现在主局的是恒帝。他可能觉得，眼下的割舍只是暂时的，一旦得到皇位，可以双倍将失去的收回来。他这块嫩姜终究还是辣不过恒帝那块老姜，人心是会变的，没有人会站在原地不动，或许等到了那一天，因为痛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放不下了。

仿佛所有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一样，从相识的第一天开始，刘应就从未向我遮掩过他的野心。如今因我而失去权位之争最大的筹码，我当然不能袖手。捏了捏袖中的那一册名单，上面标注了雨花阁散在各地的势力，还有九郎练就的那一支奇兵，我将它取名为倾城军。这次去，是想把这些都交付于他，然后让他断了对我的执念，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将我包围，回望这河山，直觉天大地大，都无容身之所的感觉。想起一身脱俗气质的师傅，她当初是不是也像今日的我这样，割舍之后，一身风雪地落脚于青垭寺？

“让开！让开！”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和一个女子的吼声。我转过头去，就见一身湖绿色骑装的女子，打马而来，离我就只有几丈之遥，看我没反应，手里长鞭一挥，就抽到了我的马屁股上。马长嘶一声，来了个人立，我一个措手不及，就从它身上滑落。真是运气不好，一边是护城河，一边是官道，偏偏我倒向的是河水那一方。

那女子也一惊，似乎没料到我骑术如此不佳，一鞭子就抽下马了。

“救我！”头上的斗篷先被风吹落，带落我簪发的玉钗，长发瞬间散开来，整个人离水只有一尺之遥，都能看清水中倒映的那张苍白的瓜子脸，像是一朵盛开在黑丝缎上的白莲花。

就在我已经做好接受落水的准备，腰间一紧，就被那女子长鞭一卷，带落在她马上。四目相对，她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地笑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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