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敲了小娴的房门很久，里面没有一点点的动静，子诚一下子慌乱起来，紧张地在门外边敲边喊，目光忧虑而深邃。

“姐——姐——你开一下门啊！我是子诚！你开开门好不好？”

依旧没有动静，他的心里一阵失落，像有什么东西肆无忌惮地崩塌下来，使得情绪一片混乱。

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颜泽，他知道颜泽能够带给姐姐快乐，可以宠溺她安慰她。

可是——这个时候，会不会好心办坏事？毕竟姐姐从来愿意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

正想着，手机屏幕安静地闪烁起来，友好的提示刚刚发来一条消息。

发件人是姐姐，内容是，子诚，别再跟妈妈吵下去了，好好去看笔记，我可不想看到你的排名在后面，这样会被Albert开除的。

沉默着看了手机屏幕良久，彩色的光转瞬即逝，子诚恍然转过神，抿着优雅的唇线看了眼房门，蹲下来将药水小心地放在门口。

“姐，我把药水放在门口，你记得好好处理一下伤口。”除了这句话，他不知道还能对姐姐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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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不到七点，天就会完全暗下来，眼前的一切事物开始模糊，视线触及的地方，庞大而茫然的灰白色，像是闪着光，却发现怎样努力都无法辨别继续走下去的路。

身后的雪地里，一长串的脚印，深深浅浅，显得沉重而落寞。冬天的夜晚没有人走动，人们早已钻进了温暖的被褥里了。

外面偶尔有清冷嘹亮的猩猩犬吠，破空而起带来许多无以用言语来描述的感伤和孤单。它一直沉淀在心脏的角落里，一个人静静站着的时候会痛得非常明显。

雪还一直在下，头顶散不开的浓密铅灰的云翳。压抑而绝望。子诚静默地仰头望了望高绝遥远的天空，抿着优美的唇线，紧紧蹙眉。

这庞大的雪，应该会下整整一夜吧，那么，你能覆盖所有的伤痛吗？

所有，一切的伤痛。

如果能，就请你一直下着，一直下着，不动声色地掩平姐姐心上深刻的伤；如果不能，就请你立刻停掉，不要让姐姐感到孤寂和寒冷。我总希望姐姐能够幸福，能够，天天都快乐。

即使，这个愿望那么奢侈，又那么天真。

眼前是条被冰冻的河，已经无法潺潺地流动，像突然间停止不前的生命一般。

靠墙的地方堆着两个雪人。红色的帽子。微笑的脸。平静的幸福。

是谁在下着雪的清晨，忍着寒冷的风，耐心的将他们像堆砌生命般堆叠的呢？

在河边站了良久，静默地看着，然后走到墙边俯身捡起被积雪覆盖的黑色围棋子，轻轻摁在一个雪人的脸上。

美好而感伤的画面，是姐姐，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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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四号，姐姐的生日。

我很早就起了，睁开眼的时候天上还下着小雪，外面已经俨然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这么纯白干净的世界，我想姐姐看到后一定会非常喜欢。

我兴奋地跑上楼，没有敲门就进去了，这是我的习惯。

姐姐还在沉睡，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床边，看见她苍白而不安的脸，我猜想姐姐的梦里一定发生着什么让她无比恐惧的事情。那时候我的心狠狠痛了一下，想被人握住了一样难忍的疼痛。

我拨开她额前柔软的发丝，从姐姐被子里散发出来的汗水混合着体香的味道，非常好闻。

轻轻地笑了笑，抚了下她白皙的额头，我俯下身亲吻了姐姐的眉心，在她耳边低声说：“姐姐，别害怕，有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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