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诉述（1/2）

初一的清晨，吴欣特地起了个大早，还未等到人将热乎乎的汤圆送到自己房门前就先去了舞芳院的休闲室。吴欣清楚地知道当地的习俗：初一不能进别人家里，除非是死了人。

所以，吴欣率先到了这个教坊内唯一较大的公共娱乐场合来等着了。她之所以要等在这里，是因为此地是舞姬们出入宿舍休息的必经之路。

吴欣找了两个太监在室内放置了两个暖炉后，便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红色的方盒翘首以盼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后，吴欣才见到几个宫女端着一碗碗冒着热气的汤圆路过，便赶紧上前拉住领头的宫女问道：“这位姐姐，你等会儿送汤圆的时候可以帮我带个话吗？”

为首的宫女见吴欣一脸真诚，想着平日吴欣对她们也不薄，便应道：“您想要传什么话？传给谁呢？”

吴欣有些害羞，小声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只是想请你们等会儿把汤圆送到蝶儿房里的时候，帮我说一声我在这儿等着她便是了。”

宫女闻言，想着这初一的礼节是不能随意进入别人家门的，吴欣将人约出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便满口应了下来，然后留了一碗热滚滚的汤圆给吴欣，笑道：“这大年初一奴婢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跑到外边来吃汤圆的，这一年到头就这么一碗汤圆最吉利，你得都吃完才行。”说罢便端着盘子要走，可没走两步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便又折了回来叮嘱道：“你待会儿吃好了碗放在桌上，等会儿我回来的时候方便带走。”

吴欣皱着眉头“哦”了一声后，便送走了一行人。

吴欣本就不太爱吃汤圆，只觉得汤圆太甜太糯，吃上两个就会觉得腻，吴欣看着碗里装满的汤圆，再用汤匙拨开数了数，整整十二个！吴欣叹息着将碗放到桌上，心想着等会儿她们送完回来还要顺道将碗带走，若是不将碗里的汤圆吃光，定是要被人说浪费粮食了。吴欣吐了一口气，拿起汤匙舀了一枚，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后迅速送入了口中。

吴欣鼓着嘴咀嚼了一番，只觉得口腔内芳香四溢，一个汤圆下肚后不免又送了一个入口。吴欣皱着的眉头舒展了许多，忍不住夸赞起来：“嗯~好吃。甜而不腻，芳香四溢。嘿！没想到宫里的汤圆这么好吃呵！”

不一会儿，吴欣便将一整碗汤圆吃下了肚，吴欣将碗里的汤水喝光后，满足地看向桌面空空如也的碗，很是满足。

连汤水的味道都泛着桂花的香味，果然宫里的御厨就是不一样。吴欣如此感叹道。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送汤圆的宫女才缓缓走了过来，为首的宫女进屋将吴欣桌面的空碗收放到托盘内后，回复了办妥的事情后便离开了。

吴欣嘟着嘴有些不满意了，那自己等了这么久，那蓝梦蝶也没跟人说是来还是不来。吴欣看了看屋外飘起的鹅毛大雪，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哈~~好困。

吴欣伸了个懒腰，将红盒子放入衣襟后趴在了桌子上。

蓝梦蝶一夜无眠，脑海里始终是师傅给的那道选择题。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蓝梦蝶着装整齐后和张燕一道坐在了客厅内等着宫娥送来汤圆。

张燕见蓝梦蝶双眼微肿，且有些发黑，便很清楚蓝梦蝶是一夜未眠，不由得心疼起来，道：“师妹，别太为难自己，若是你不愿意，我们就此作罢。我明儿就去回了师傅，让她再想想别的办法。”

蓝梦蝶扶额摇头，有些力不从心地回道：“师姐，师傅此番，无非是想我表明立场罢了。再说，我们费劲心思才走到今天，怎么能在此功亏一篑？师傅她老人家若是知道，定是要伤心了。”

“可是这法子太委屈你了，要不……我去跟师傅说，这事我来办！”

张燕说得有些冲动，蓝梦蝶连忙按住了张燕的手道：“师姐别莽撞，师傅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么？”

蓝梦蝶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张燕，张燕的心忍不住紧缩了一下，她怎么能不清楚师傅的意图？张燕皱着眉看着蓝梦蝶叹了口气后，问道：“那你做好决定了么？”

蓝梦蝶收回了按住张燕手低下了头。

张燕还想说些什么，宫娥却不合时宜地端着托盘站在了门口。张燕连忙换了个笑脸起身相迎。

宫娥将托盘放下，从内端出两碗汤圆放在桌上后，说道：“吴欣大师不便前来，一早便在思乐厅等候已久，特意嘱咐奴婢向蝶儿姑娘转告一声，还望姑娘早些过去为好。”

蓝梦蝶闻言后抬头言谢：“谢姐姐通告。”

宫女端着盘子离开了，蓝梦蝶看着碗中冒出的氤氲，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张燕见蓝梦蝶蹙着眉盯着汤圆发呆，心知对方定是想着方才讨论过的事情，不由得叹息一声，道：“今天初一，本该是欢喜的日子，早知道这书信迟几日交个你，也不至于让你在大年初一就这般心事重重难过不堪了。”

蓝梦蝶回了神笑了笑，道：“这些事早些知晓好一些，至少能多给我几天的时间做心里准备。”蓝梦蝶见张燕看着自己忧心忡忡的样子，续道：“快些吃吧，不然凉了。”说罢便舀了一个汤圆送入口内茫然咀嚼，完全尝不出一丝的味道。

张燕见蓝梦蝶虽然精神不佳，可好歹也能进食，便也低头吃了一口汤圆，只觉得今年的汤圆去年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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