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可怕的战争（2/2）
李欢立刻让苏武去准备祭祀所用的牲畜，韩嫣表情凝重，亲自撰写了祭祀祷文。
韩嫣似乎就是这样的人，他拿起纸张，高举着，大声诵读了一番，大为惊叹，但是却不谈故乡之情，因为要等朱买臣。
已经走到了前头的霍去病对着公孙敖低声道：“叔父，仲父拉拢人心的样子又恶心又帅。
韩嫣却摇头道：“君侯若是如此说，那岂不是令我汉军所有的将士们都蒙羞”
“行了，那就等着朱买臣到吧。”李欢喝着茶，吹着山风，看着山下火光闪烁，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我听说，朱买臣以前落魄的时候，就连他的妻子也觉得日子过不下去，离开了他。
李欢感受着四野里的平静，竟发现自己经过了高阙之战后，有些难以适应这样的平静，忍不住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凝重：“希望吧。”
“行了，给他们点时间，斥候继续往前边延伸出去，摸清楚匈奴人到底会不会杀个回马枪。”李欢沉稳的下令：“此外，往前边修烽火台，延伸三十里足矣！”
这个念头，自然也就随风消散。
公孙敖语气凝重。
万一白羊王或者是娄烦王用最后一口气下令，让他们部的勇士杀死李欢……
他发现自己确实是在向着一个变态，然后不可遏制的发展。
暴雨持续到第五天的时候，公孙敖和霍去病、韩嫣，一起聚到了李欢的木屋内，他们此来都为了一件事情，杀牛、马、羊，祭祀天神，祈求大军平安。
他提起笔来，写下了李白的静夜思。
眼下阴山从西到东的生态，可不是两千年后能比得了的。
李欢又问道。
斥候军们肃穆的领命离去，但是更多的汉军们，从土垒上下来了。
穿过匈奴人此前军阵前沿占领的地方之后，李欢看到了被钉在刑架上的白羊王和娄烦王。
“竟有此事”李欢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圣雪师谈不上什么文化修养，只是觉得写得很好，可好在哪里，大概和李敢的审美一样，可能是因为顺口……
卫青和长公主，肯定是谈不上什么爱情的。
韩嫣愣了一下，忽然仰天大笑起来，他笑着笑着，忽然转过身去，大步往远处走去：“多谢君侯，我的巡夜还没巡完呢！”
韩嫣嘿嘿一笑：“那君侯有什么想法，自然只能得回到长安，亲自禀明陛下才好。”
至于被射杀的战马，一开始他和霍去病都打算制作成为军粮，可是伴随着军卒把那些残缺的尸体搬开之后，就已经有人不受控制的呕吐了起来……
“将军，我军已经把战场重新清理干净，匈奴军人马的尸体，也都深埋后撒上了石灰，只是匈奴军的俘虏里头，有人说未来十天之内，会下持续好久的暴雨，他们怎么判断的，我们也没弄清楚，你看我们是否要提前准备什么”
“也罢，你是主将，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再坚持，看完之后，我们就立刻打扫战场，此番究竟斩获如何，我可是太期待了。”
“将军，我是负责看守张骞的人，汉军忽然杀到的时候，我看押张骞要离开河南地，可被张骞趁乱走散了。”
或许，只有皇帝刘彻和阿娇是真的有爱情可言。
李欢吃了一惊，随后伸手把自己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盖住了这具尸体。
“远远的看去，就像是草原上忽然出现了一条白色的丝线，如果不注意，想跑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法烧制瓦片，上头只是铺满了干草。
“战争后遗症。”李欢有些愕然地说出一个圣雪师从未听过的词语。
李欢坐在篝火边上，一会儿喝茶，一会儿起来走动，他已经感觉自己有些变态了。
战争，真的太可怕了；可遗憾的是，他坐到了而今的位置上，只怕还要与战争长厢厮守。
李欢走过此前开挖陷马坑的地方，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早就已经被战马和匈奴人的尸体填满，踩踏在上边的时候，一种惊悚的感觉，穿过鞋子，顺着脚底板的神经，直透头顶。
李欢看到这一幕，微微叹息了一声，果真有白羊部的人，也跟着娄烦部的人一起投降了。
“随他们怎么想吧这次不用我军在这里修筑高阙关吧”
甚至于，朱买臣饿到砍柴火都没力气，却又遇到了他前妻去上坟，前妻见他越发落魄，给他吃食饮水。
有部分人默不作声的跟着公孙敖，看着这些俘虏；其余的人，除了必要的一些人保持着迎战姿态外，所有的人都参与到了战场的打扫中去。
“只有一种可能，这些降卒里边，除了娄烦部的人之外，还有白羊部的人。”李欢眼角闪过一抹怪笑：“去病，你过去把白羊王和娄烦王的事情告诉金骨朵，让他带着所有的人，跟我们一道送一送这两位匈奴王最后一步。”
只不过，李欢有意让开道路，金骨朵却迟疑着不敢超过李欢。
听闻古人喜欢斩杀敌人，做成京观，李欢发现自己脑海中浮现京观这个念头后，竟然自己把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来。
韩嫣抚掌赞道：“人在异乡，何处不见山月山月一句，远胜于明月一句。”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的匈奴人被带到了李欢跟前。
韩嫣妖娆的笑着：“昨天中午就到了，只是看君侯太累，便没有打搅你，我和公孙敖去数了好几遍，确认下来的数字……此外，有件事情要和君侯商议。”
“我这就去，君侯可是功臣，我亲自为你准备吃食，也是理所当然。”
“君侯，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祭祀天神，这样灾难会降临在匈奴那边，而不会降临在我们这边。”
他挣扎着吐出一口鲜血，眼球突出，面目狰狞的说出这句话后，双眼死死地盯着天空，那诡异的光瞬间消散，整个人的眼眸也是彻底暗淡，只是数个呼吸的时间，便彻底没了生机。
李欢一开始还喜欢给她讲解雷霆是如何诞生的，但说了几遍之后发现完全无用，也就由得她去了。
“杀牛羊祭祀天神”李欢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来：“等等，草原上会发洪水”
“你呀，看看张骞和甘夫，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绝对的仇恨和恩情。”公孙敖看着土垒上推倒土基石头墙，欢呼着走了下来的汉军们，心情愉快到了极点。
金骨朵止不住地放声大哭，呼嚎了几声后，整个人竟无力的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霍去病摇头：“我还是没办法信任匈奴人，如果他们把大军带到了绝境中”
“这样啊，那我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先一步领着亲卫回去了”李欢这话不知道是试探韩嫣，还是真有此心。
六千多军卒疯狂的砍伐树木修建简易的房屋，只是数日时间，整个高阙南部，拔地而起成片的大牌坊。
李欢看着像是长了毛的月亮，忽然提笔又写了一首，还是静夜思，但却有些不一样。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金骨朵的眼泪流得更快了。
毕竟，能在自己睡着后，呆在自己帐篷里的女子，也就那么几个……
“将军无须过于担心张骞，他可不是那么容易死了的人。”韩嫣宽慰道。
“我还是喜欢坐在后边搞搞发明啥的，战场是真的不适合我。”
李欢忽然想起来，大军出征那一天，也曾隆重的祭祀过。
李欢轻蔑一笑：“老哥，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只不过是多了几千斩获罢了，到时候上报斩获，我会带着韩嫣数清楚人头。”
“是，仲父！”霍去病也冷笑一声，大步走了过去。
韩嫣笑道：“我知道，我说给君侯……”
他确认了一下新修建的烽火台，完全可以在匈奴军卷土重来的时候起到预警的作用后，便不再理会军中大小事务，回到了帐篷里，安安稳稳的睡了一个痛快。
估计卫青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日封侯显贵，成为了长公主的夫君。
李欢听完后，又显得烦闷的挥了下手，让这人滚蛋，这等于什么都没说。
韩嫣眼角微微颤抖了一下，点头道：“是真的……将军，你觉得这个女人是聪明，还是愚蠢，又或是刚烈”
“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欢下意识的一阵恶寒，想到韩嫣昨天就到，那他昨天晚上睡哪里的
“匈奴已经退去，现在还能有什么大事我睡了两天”
河南地一战，大军无一人战死，只有人受伤；今日高阙一战，也同样无人战死，至少他现在就没听到那个土垒、土台上的人运气那么差，直接让匈奴人射死了的。
李欢喜看这个背影，灯火也把她优美的曲线照耀出一个巨大的影子，投影在大帐内，可尴尬的是，他竟然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个美人究竟是谁。
但有人能顺着风，捕捉到风里吹过去的文采。
圣雪师盯着燃烧的柴火，忽然和李欢说道：“如此大的雨，草原上一定会发洪水的，这是上天在惩罚匈奴人，将军，要不我们杀牛羊祭祀天神吧”
李欢回头看了一眼金骨朵，金骨朵流着泪道：“他是我的亲叔叔。”
现在却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草原上也会暴发洪水。
“嘿嘿，我还真是以为右贤王真的把他……算了，我们先过去看看，把金骨朵叫上，我方才和老李还在想办法，怎么才能让这三四千的匈奴娄烦部军卒为我们所用
现在看来，只要他们看到娄烦王的惨状，完全不用我们再怎么做他们的思想工作，他们就会愿意为我们而战了。”
“发令书往卫青、李息部，将我军的情况悉数告知他们，此外再派人到灵州城报信，让韩嫣来这里和我数人头，一旦卫青他们那里的战斗也彻底结束，便直接送捷报回长安，朝天阙！”
他担心自己一旦超过李欢，去到了气若悬丝的父亲身边，会让李欢误以为，娄烦王临终前，和自己这个娄烦小王，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都不是。”李欢摇头道：“这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我以前想过用赵信的妻女，换回张骞还在匈奴的妻儿，可是现在张骞都不知生死如何……”
“我军的军营在高处，但如果是暴雨持续太久的，将士们可不好受，让金骨朵带着那些匈奴人，你和去病带着两千大军，一起砍伐树木，修建木屋，暂时捱过雨天再说。”
霍去病用力点头，这个比喻太形象了。
第六日的时候，大雨倾盆而至。
“举头望明月”一句，变成了“举头望山月。”
怪哉的事情发生了，李欢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韩嫣是披着铠甲的，这也越发让他感觉自己身上确实是出了什么问题。
李欢迟疑着，然后点头：“我知道，但是我没想过，我身上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忽然叹息了一声：“这需要静养。”
霍去病无奈的一耸肩，甚至都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姑父，那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右贤王真的把他娘送了过来”
“护军将军的官职自然是回去以后，就要收走。”韩嫣道：“若论说这个，渔阳郡郡守被砍了头，尚无合适人选，君侯防守战打得如此漂亮，何不自荐”
以前卫青做奴隶的时候，长公主高高在上的主人；谁能想得到，卫青以后还能在上边
等到两人都尽情释放过后，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
“南越国安定，闽越国也安分了下去，但丞相在回来的路上，却忽然转道去了淮南国，至于为什么，便是我也不知道。”
公孙敖能得关内侯的封赏，自己则可以得到食邑的增加。
而后来，朱买臣发迹，为陛下所器重，朱买臣将他前妻和现任丈夫接到自己府邸上来居住，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妻子对自己恩情深重，以前都是跟着自己过苦日子，想要让这个可怜的女人享受几天好日子，结果她妻子认为这是耻辱，上吊自杀了，这事儿是真的假的”
看着公孙敖一笑，整个人的嘴巴都会不受控制的往后扯，颇有几分裂口女的趋势，李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人和我一样”李欢很吃惊。
或许，是这些天见到了太多的杀戮，从未想过人的生命会这么脆弱。
李欢听完后，整个人骤然放松下来：“行了，我都知道了，你立刻和去病去做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暴雨连绵，那我军在这里可有的受了。”
“得令！”
韩嫣的手艺居然还不错，李欢很满意，两人坐在一起看着星星闲聊起来。
“此一战过后，君侯最想做什么”韩嫣少有的说话不捏嗓子。
公孙敖面上流露出一抹沉吟之色：“老李，这样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李欢悠闲的靠在椅子上，看着月亮边上出现的一圈黄晕：“回到家中，好好的睡一觉，然后每天都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对了，陛下没想过给我什么官职吧”
结果赶到了这里后，却发现自己成为了打扫战场的主力……
这里早就已经被汉军的斥候围住。
李欢也住进了新修建的木屋内，寒气伴随着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在整个军营内，天空中暴烈的雷声，让圣雪师总是跪在火盆边上，做着一些祈祷的动作。
第六日，雨势有所减缓，但连绵不绝，朱买臣忽然领着上百个被暴雨淋成落汤鸡的人到了。
与此同时，他还带来了一个噩耗，暴雨之下，他和随行的迁移而来的三千民众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走散了。
在折损了整整十个手下的情况下，方才找到了正确的道路，来到了高阙求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