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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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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天璇被突然的闯入者拦路的同时, 天启也在辰渊的房间里焦头烂额。</p>

外面那些突然拔地而起, 带来巨大灾难的虹色钻石柱。</p>

还真是“自然现象”。</p>

是失去了宁神纱来阻隔神识后, 病发昏迷中的辰渊所承受的,身与心的剧痛, 进一步在他的真身具现化的表现。</p>

根据天启的推断,钻石柱子是敞开的肋骨的模样,反映了辰渊还没有放下, 他曾被良尘虐待的痛苦和屈辱。那时, 良尘就是把他从中间切开,他就像一只死了的动物一样, 内脏流了一地,只剩下两排破碎的,沾满血的肋骨,朝天支棱。</p>

不过, 辰渊挨的这场打,情形固然惨, 却也没真的把他怎么样。他身体上的伤已经痊愈了, 何至于心灵还如此深受打击,使他竟蜷缩在心之障壁中, 反复的做着噩梦?</p>

天启知道, 辰渊的内心, 才不像他现在的外表那样娇弱。他是最坚强勇敢的英雄, 否则, 霁天璇怎么会那样爱他。</p>

所以, 辰渊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偷袭事件,受到这么大的刺激。</p>

———只因为,这件事,刚好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p>

说起来,辰渊拥有智慧之后,短短几年里受到的伤害,确实有些太多了。</p>

天启掰着手指头算:驭川,良尘,魔尊,碎玉,还有辰渊以为的,“无私无情的怪物”霁天璇……</p>

……当然了,还有天启自己。</p>

计算别人的伤害时,天启都用一个手指。但算到自己时,天启直接伸出另一只手,把整只手都算了上去。</p>

好了,两只手用完了。</p>

意思就是说,在辰渊才刚刚开始的“人生”里,他遇到的所有人,竟全都在欺负他。</p>

……凭什么不准他崩溃啦。</p>

自带高情商数据库的天启,以为自己对辰渊的心境,有了充分的理解。</p>

他坐到床边,伸手抚了抚辰渊的头发。</p>

而那些敞开的“肋骨”,为何是破土而出的,奇异的彩虹色钻石柱姿态,应当是辰渊混沌的意识,在自己真实的伤痛上又叠加了一层,代表许愿机【虹】的阴影。</p>

天启继续分析。</p>

大概因为被背叛了太多次,辰渊对【虹】充满了不信任与敌意,他警惕它的友善,拒绝接受它的力量。</p>

甚至,在他的意识中,这“万能的许愿机”,分明会破坏他的世界,杀害他的子民。“虹色的宝石”,会像寄生虫一样,从他的真身深处,最深的地下破体而出,最后,将他也杀死。</p>

天道梦里的可怕想象,顺着天地感应,传导到了外面的物质世界,然后,带来了真实的灾难。</p>

现在,霁天璇已经解决了李拂缨的事件,朝这里返回了。在她现在的位置,刚好能清楚的看到钻石柱破土处,生灵涂炭的惨烈场面。</p>

圣女殿下一定会为她的子民困扰的。天启想。</p>

甚至,以她的敏锐,她一定会立刻想到,是辰渊出了状况。辰渊可是她的“爱人”,她可不止为他困扰,还会为他心痛万分。</p>

天启不愿让他的小姑娘受一点痛苦。</p>

他必须立刻中止外面的异象。</p>

这些异象,虽映照着辰渊的心绪,但其得以具象化的基础,还是他身体上所承受的痛苦。</p>

所以,即使现在的天启无法唤醒辰渊的理智,将他从心之障壁中拖出来,他还是可以想办法缓解辰渊身上正剧烈发作的病痛,使感应断开。</p>

——停止蛊虫的活动,这就是唯一的解决方法。</p>

深吸一口气,天启用上了护卫队五个马甲中,那个少年炼气师马甲。</p>

使用此人储物袋里,种类丰富的材料——幸亏他居然收藏了中原正道很少用的毒虫之类的,天启配制了药粉,然后,他用它在手掌中绘制符文。</p>

画完那些古朴的曲线,又等它晾干,天启强行掰开辰渊正死死揪住衣襟的手指,转而将自己的掌心按在了他的胸口,沿着特定的节律,反复的按摩。</p>

这是大荒教中,驱使,安抚蛊虫的方法。虽然辰渊身上的蛊虫,是天启大幅改进的品种,其性能远非大荒教中,那些普通的蛊虫可比,但原理还是类似的。</p>

在制蛊之时,天启就同时研制了对应的安抚之法。当初用几年时间给辰渊慢性下蛊时,他就常常使用,免得辰渊因为过程中疼痛,挣扎的太厉害,耽误了下蛊的进度。</p>

和过去同样熟练的操作着,天启竟有些回忆起,那时和辰渊朝夕相伴的岁月。</p>

“那么,小可爱,接下来我要唱歌啦~”</p>

用空余的另一只手,梳理着辰渊的额发,天启轻柔的出声,说着和过去一样的句子。</p>

———仅仅靠触碰来安抚蛊虫,还是不够的。要更快的起效,还需要咏唱与它相配套的一种咒歌,就像用笛音来驭蛇。</p>

当年,天启就是这样每天晚上一边下蛊,一边给不胜病痛的辰渊唱着咒歌。</p>

当然,他骗辰渊,这只是哄他睡觉的歌,为免他怀疑,歌词还换成了真的睡前故事,反正咒歌中,是曲调起了主要的作用。</p>

那时,不用天启唱很久,辰渊就会止住了呻/吟,乖巧的缩进被子里睡了。</p>

起效的时间,总是比天启估计的要快许多。</p>

快得仿佛,竟不是歌声在起作用。</p>

而是辰渊不想让他担心,希望他也早点睡,所以,才强装成好转的样子。</p>

装得有那么努力,那么像。</p>

“可是现在,你大约是再也不会给我面子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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