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1/2)
1937年6月30日,谢梅黛穿着一身阴丹士林蓝走在上海街头,手中擎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伞下的阴影笼罩在她的面庞上,这让路过的人都看不清她的样子,而她却能从伞下清晰的观察这个细雨靡靡的世界。
在她不远处白云正在同一个高个子男人站在咖啡店门前。
“那么就下次再见了。”白云高兴的同男人招手说道。
“太谢谢你了,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男人笑着对白云说。
“哪里,挽救女性同胞是我应尽的责任,”白云微笑着,单手撩起长发任它们在细雨中撒开,这让对面的男人有一瞬间的恍神,“也要谢谢你的配合,否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进行。”
“能让我躲开这次包办婚姻,实在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男人说。
“陈沦,我已经说服那位姑娘放弃这次婚姻,你已经解脱了,但是对那位姑娘来说,这件不幸的婚姻还远远没有结束,你应该明白那位姑娘回老家后会有怎样的遭遇,”白云说,“我希望你能正视这件事情,在这场糟糕的婚姻里,她才是真正的受害人。”
“我明白,”陈仓青年笑着说,“反正我是男人,不怕什么名声受损,我会尽量把这件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尽可能不让她受到影响。”
“那我就放心了。”白云舒心的笑了。
“时间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陈沦说。
“不用了,我接下来还要去采访一位进步妇女,就不用你效劳了。”白云愉快的招手,“再见吧。”
“再见,再次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陈沦笑着说。
“不客气,再见。”白云再次招手后,转身离开,踩着小碎步,步履轻盈的离开了。
陈沦看着白云离开,真身重新推开了咖啡店的大门,走了进去。
白云轻快的走在细雨蒙蒙的街头,朦胧的小雨像雾气一样洒落在她的头发上,这让她再次捧起头发洒落,抖下了头发上的水珠,有一些水珠地落在了一个黑色的小皮鞋上,这让小皮鞋的主人有些不快。
“真是太悠闲了,白冰,你难道是被小资产阶级腐化了吗?竟然还有心情和男人喝咖啡?”谢梅黛在伞下阴沉的说道。
“哎呀,这不是梅黛吗?原来你还在沪城啊。”白云笑着说。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开始行动了,没想到······”谢梅黛阴沉的说。
“我已经开始行动了,只不过没通知你罢了。”白云说。
“你为什么不通知我?”谢梅黛怒了,“白冰,我可是······”
“不必用你特派员的身份压我,”白云笑了笑,“你不是在长安犯了错,被发配到这里来的吗?之所你让你来节制我,主要还是为了方便让我监督你。”
“闭嘴!”谢梅黛怒道。
“好了,”白云用眼角关注每一个从她们身边走过的行人,“我知道你立功心切,但这件事情你真的帮不上忙,你以前在上海为学社募集了一大笔资金,我也是担心会有人认出你,我相信为了那么一大笔钱,一定还有人在找你。”
“我也不怕他们,我在上海······”谢梅黛说。
“我知道你在上海长大,但是在上海你能找到多少愿意帮助你的人呢?介于你的童年,你在上海根本没有朋友!”白云有些不耐烦了。
谢梅黛恨恨的转过头,平复自己急躁的呼吸。
“我刚刚见过的那个男人你看到了吗?”白冰问。
“看到了。”谢梅黛说。
“他是上海《大公报》的记者,本月26日,延安与春城之间的电台接通,负责跟踪报道这件事情的记者就是他的同事,”白冰说,“百业学社为此双方合作举办了多次座谈会议,两天后还有一次酒会,他的同事已经拿到了那次酒会的入场券,我拜托他帮我要两张入场券,他同意了。”
谢梅黛激动的抬起头。
“两张,你可以一起去。”白云得意的笑了笑,继而严肃的看向谢梅黛:“只有一点请你切记,此次酒会上,严禁擅自行动。”
陈沦告别白云,推开了咖啡馆的大门,像个随处可见的贵公子一样走到了一张桌子前,重新坐了下来,侍者走到了他身边,陈沦向他点了自己最喜欢的咖啡,只一会儿功夫,一杯醇香的咖啡就被送上了陈沦的面前。
“品味不错,这大概是这家店能提供的最难喝的咖啡了。”一个声音从陈沦身后传来。
陈沦额头有些冒汗。
一个高个子男人走到了陈沦面前,坐在了他对面,侍者走上来低声询问,男人点了一杯加了足够牛奶和糖的咖啡。
一直等到咖啡被送上桌,这两人都还没说过一句话。
高个子男人用长柄金属勺子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勺子和杯子的每一次碰撞都能让陈沦脸上多出一滴汗水,最后,陈沦实在受不了了,首先打破了宁静:“小叔。”
“嗯,”沈沐芳看着面前的侄子,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咖啡:“听你妈说你退婚了?”
“我就是不想稀里糊涂的。”沈醉说。
“我不是指责你,不愿意和那姑娘过就干脆利落点,这没什么错,”沈沐芳说,“而且后事处理的还算可以。”
沈醉悄悄的松了口气。
“就是那个帮你的人,你知道她是谁吗?”沈沐芳问。
“女子月刊的编辑?”沈醉说。
“你还算是合格的特务吗?”沈沐芳说,“那个人我跟了很久了,她曾经和白少飞有过接触。”
“白少飞?谁啊?”沈醉问。
“把李大昭送给蓝衣社的人,我们怀疑他死了。”沈沐芳说。
“那么白云是谁?”沈醉问。
“可能是公华学社的人,”沈沐芳说,“同时也是杀死白少飞的人。”
“可能?”沈醉有些奇怪,“你没有证据吗?”
“她在上海时间久了,出身没有什么可疑的,所以一开始没有人怀疑过她,但是去年,白少飞潜伏回了上海,她主动接触过白少飞,后来就再也找不到白少飞了。”沈沐芳说,“没有什么能让一个人不留痕迹的消失,除非他死了。”
沈醉有些发愣:“她主动接触我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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