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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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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媺离开王都的时候, 正是暮春, 落花堆积在地上, 偶尔风一吹过,就散成了云烟。

而此时的琼阳, 却没有那等萧瑟的场景,仍旧春日融融,清风徐徐, 满城繁花似锦,走在长街上人声鼎沸, 花楼酒楼,茶馆食馆, 赌庄布庄……都挤在一处。

萧媺将带来的东西收拾稳当后, 唤来管事交代了一番, 休整了半个月后,才带着几个丫鬟出了门, 现下正在这照帷街上闲逛着。

“小姐,奴婢听说, 要想深入地了解一个地方,就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方的街头去……”

几人都默不作声地跟在萧媺身后, 这时候,白鹭的声音就显得有些突兀。

萧媺笑着回头望她:“你又看见什么好吃的了?”

白鹭顿了顿, 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馄饨摊。

那里, 一根已经被烟火熏黑的竹竿插在地上, 用几块石头固定住, 竹竿上插了面旗子,上面写着“张记馄饨”四个大字。竹竿前是正站在锅炉前忙碌着的一对夫妻俩,衣裳整洁,面容朴实。

萧媺点了点头,“走吧,我们一起过去。红蕖,你们几个吃吗?”

她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可把最开始提出想吃馄饨的白鹭吓得够呛,她连忙走上前带着试探地问:“小姐,您也要吃?”

“难不成让我看着你吃?”

白鹭急忙摇头:“不不不,奴婢不吃了,咱们还是走吧。”

看着白鹭涨红的双颊,萧媺好奇地挑眉问道:“哦?”

顶着她探究的目光,白鹭硬着头皮道:“您万一吃不惯那岂不是奴婢扫了您的大好兴致?”

“怎么会吃不惯?”

红蕖一把拉过白鹭,向萧媺道出实情:“她啊,是怕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奴婢们倒是没什么,可是若是您……届时奴婢们上哪儿哭去?”

听她这样说,萧媺却是不放在心上,她摆摆手,径直朝馄饨摊走了过去,要了五碗馄饨后,在一旁的桌边坐下。

红蕖几人见状,走到她身后站定。

萧媺低头看着木桌上的花纹,一边道:“都来坐下吧。”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觉得这样于礼不合,又害怕自己推拒坏了公主的兴致,犹豫再三,才终于挪过去坐下。

没等多久,馄饨便上来了。

这时候,前方忽然传起一阵喧嚷声。萧媺对这种热闹一向不怎么热衷,不经意间望了一眼后,便开始低头,打算用木勺将馄饨舀起来。

盛在黑陶碗里的汤色清亮,面上浮着一小撮葱花,汤里的馄饨个头小巧,冒着热气,看起来竟有些令人食欲大增的感觉。

没想到就在这时,喧嚷声突然临近,一名男子忽然来到她面前跪下,哀嚎着“小姐救命!”此类的话语,因为全副身心都放在馄饨面前,所以她也没听清楚这人喊的是什么。

等一垂眸她才发现,这个正跪在他脚下的男子哀哀抽泣着的男子,抬起头来,竟有五分像贺清时。

其实若单说相貌,这人足足像了七成,可坏就坏在他身上的气质太阴柔以及现在的打扮与动作。

贺清时永远是贵气逼人,骄傲淡然的。他穿的衣裳简单,但是用料华贵,一针一线都出自王都最好的成衣坊的绣娘手里,并且……他那样的人,就算是历经大悲之事的伤心时候,也应该是隐忍不发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令人心生厌恶。

“你犯了什么事?”心里想归想,她也没忘记脚底下还跪了个人。

那人闻言,惊慌地瞪大眼睛看向她:“回小姐,小人并未犯事。是这金家少爷,他……他强抢民男!”

男子话音刚落,便有一白面小厮来到萧媺面前,彬彬有礼道:“这位姑娘,这人是我们金府的下人,因为犯了错事,得罪了我家夫人,还请姑娘将人归还于小的。”

萧媺戏谑地看了眼面前的男子,那男子当即便转过身,愤愤然开口:“你!你血口喷人!”

“叶潮生,你少在这里装蒜。这么多天来,你吃金家的,用金家的,金家上下哪一点对不起你?你当白眼狼也就算了,怎么还说我血口喷人呢?”

“当初……是,当初我是很感谢金家救我性命,可是谁能想到你们家少爷竟然对我图谋不轨,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怎能……”

被唤作叶潮生的男子声音越说越小,却不是因为心虚,而是觉得耻辱。

那小厮却是气焰高涨:“你的意思,是说我家少爷好男风?”刚刚问出口,不等叶潮生答应,他就自己笑出了声,“这琼阳,谁人不知我家少爷德行端正,光风霁月,已经与李家小姐结下婚约。堂堂金家大公子,岂容你红口白牙出言中伤?你说我血口喷人,我看你才是!给我打!”

他一招手,手持棍棒的下人便要冲上来。

萧媺看了这么久也看明白了,这场闹剧里,怕是那只有叶潮生说的是实话。

见四个丫鬟还在吃,敲了敲桌子,道:“换个地方吃?”

几人应声站起来,白鹭还恋恋不舍地喝了口汤。

要见着救星要走,叶潮生下意识便跪倒在萧媺面前,连声道:“还请小姐救救小的,此救命之恩,小的一定当牛做马涌泉相报!”

“我府中不养闲人。”

“不是闲人!小的不是闲人,小的善下厨,也能琴棋书画,乐理方面也都精通,一定不会做闲人的!还请小姐发发善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萧媺也没有站在这里让人围观的兴趣,她叹了声气,看了眼绿莺。

绿莺会意,解下腰间的长鞭,走到对面为首的小厮面前,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带走了,小哥可否行个方便?”

小厮舔了舔嘴角,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绿莺,摸了摸下巴,道:“要行个方便么,也不是不行,我看姑娘容貌姣好,不若跟了我家二爷,保你一生富贵,此后锦衣华食如何?”

绿莺冷笑一声,抖了抖手,长鞭扶摇直上,仿佛蛇信一般缠上小厮的脖子,她微微一动,小厮脖子上就渗出了丝丝缕缕的血迹。

见状,原本跃跃欲试想要救下这小厮的家丁侍卫一个个也都偃旗息鼓,不敢再有所动作。

绿莺将之前的话,学着这小厮的语气重复一遍:“我家小姐要带走这位公子,行个方便如何?”

小厮连连点头,浑身抖的像筛子一样。

绿莺这才收回长鞭,白鹭讨巧地递上一张手绢,绿莺轻轻笑了笑,接过手绢,仔细擦拭了上面的血迹之后,又是一抖,长鞭便像有生命一般自动缠到了她腰间。

眼见萧媺带着几人扬长而去,小厮眼神阴骘地盯着她们的背影,回过头却见一个家丁紧紧拿着棍子。

他狠狠拍了拍家丁的脑袋,恶声恶气地问道:“你是不是看不懂那小娘们会武?我要是死了是不是就如你们的意了!”

“走,回去!咱们跟大公子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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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长公主府,萧媺便扔下叶潮生,独自往厢房里去换了身衣裳,等出来却又看见叶潮生守在门口。

萧媺玩味地看着他,招来红蕖几人,将叶潮生带到花厅里,开始盘问他的身世。

叶潮生从一进公主府,整个人就变得呆呆傻傻地,想必也是没想到自己随便在街上遇到了一个贵人竟然就是当朝长公主。

他瑟缩地跪在地上,垂头将自己的身世来历娓娓道出:“小的名唤潮生,因为妈妈是在两边捡到小的。”

“……从小,小的就不知道爹娘是谁,只有一个亲人,是卧荫馆的妈妈给小的穿衣吃饭。”

“你是小倌啊?”白鹭好奇地看着他,“那你之前在大街上一副……”

她知道卧荫馆,或者说,在场的人都知道。原先是王都里最大的小倌馆,后面……后面据说是老鸨得罪了人,一夜之间,卧荫馆人去楼空,不复存在。当然这都是以前宫里的老人没事在背后嚼的舌根子,是真是假她也不知道,只是偶尔听来这么一耳朵,当成是新鲜事回摇光殿里说起过罢了。

早就已经忘了的事,现在听到面前这人说起,她又想起来了。

萧媺不轻不重地睨她一眼,方又继续看向叶潮生,道:“你接着说。”

叶潮生难堪道:“小的有这样的出身实属别无选择,可是,还没等到……卧荫馆便毁了。小的也就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后来一路流浪到琼阳,被在外的金大公子看见,带了回去。”

“初时小的独居一个院落,大公子也偶尔来探望小的,谁知,他竟然有龙阳之好,还性喜施虐,如若不是小的曾偶尔窥见,也不敢相信。只是,小的发现这事后,便有意对大公子疏远,兴许是他也有所察觉,竟……竟命人将小的迷晕送到他院子里。”

“在卧荫馆时,小的也曾受过这样的训练,是以迷药对小的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只是后来逃脱时,冲撞了来大公子院子里的夫人。这才被方才的小厮咬着不放。他们这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谁又看得出来在外德行端正,光风霁月,且还与李家小姐结下婚约的金大公子,竟然不举呢?”

红蕖闻言,皱眉喝道:“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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