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1/2)
冬夜微寒。
木兰花果仅有向梓桑一人在。
小蒙休息,可彤去医院给父亲抓药了,好在天气冷,客人不多,她一个人应付得过来。
她这半个月,过得极为充实。先是参加了李月芳的宝宝满月酒,又每周排出半天空闲看望童清如,加上店里推新品,时间被排得满满当当,无闲暇顾及其他。好在,忙的不止她一人,颜西焱也忙,最近没见面;易彬如是,按理说最近没什么案子,但他依旧早出晚归,这两天总算清闲了些,晚上都有空来接她回家。
倒是依依一直没回来,说去北方看雪,然后又顺道去了俄罗斯,每天在群里给他们传照片、发视频,玩得不亦乐乎。
向梓桑想,错过了11月,年后,也要组织大家去旅游。
此时店里没人,她坐在收银台前,拿着一个本子写写画画,嘴里喃喃:“牛奶不行。”同时划去食谱上临睡前“牛奶”一项。
这一份,是童清如的日常食谱,她研究了几天,试着做一些调整。
“睡眠不好,但不能总依赖助眠药,牛奶虽助眠,但性寒凉,并不适合清如姐的体质,如果改为——酒类?对!少量的果酒或花酒,比如葡萄酒、百香果酒、樱桃酒、桂花酒、藏红花酒就很好,她气血不足,缺铁,葡萄酒和樱桃酒都是很好的选择。”她自语不断——
“还有早餐,几乎都是半流质,嗯,这个没问题,不过品类少了些,还可以加上打成糊状的黑米粥、黄细米粥或八珍粥,味道应咸,要换口味的话可以加麦芽糖或纯蜂蜜,但不能带花粉,清如姐患有过敏性哮喘。至于晚餐,倒是可以添些易消化的甜食,少量即可;还有饮水方面,疗养院附近的村庄办有加工厂,水质应受影响,还是旧监区顾沙村神泉山的泉水为最佳。”
铃铃铛。
有人推门进来。
她专注异常,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忙什么?客人进来都不招呼!”
粗哑的男声惊了她,抬头一看,是漆宇宁。
她放下本子,笑了,“宇宁。”
漆宇宁径自走到客座,嚷道:“饿晕了,有吃的没?”
“只剩下双皮奶了。”
“就它吧,要最大份量。”
向梓桑很快端出来,还有一些糕点。
“糕点是昨天剩在冰箱的,我加热了,你看看还能不能吃,”她放下东西,这才注意到漆宇宁灰头灰脸的,脏外套丢在一旁,“你怎么弄成这样?”
“坐下来聊会。”
“哦。”她坐在对面。
漆宇宁:“刚抓了个嫖的,那小子胖成个球,却跟泥鳅似,到处窜。”最近没什么大案子,他们就偶尔去其他队帮忙。
“人抓到了吗?”
“你说呢!”漆宇宁瞟她一眼,“就你一人?”
向梓桑点头,问道:“对了,那天晚上你怎么出去了就没回来?”
漆宇宁脸色瞬变,像是被鲠住了,他把手中的糕点丢回碟子,“这糕点变味了,吃不了。”见向梓桑还是一副关切神情看着自己,找理由搪塞:“车半路坏了,拿去修就懒得回来了。”
那样的实情,漆宇宁哪里说得出口!
当晚,他依照约定时间去接李雯姗,结果快到时,李雯姗来信息说不必来了,她抽不出空,还要排广播剧。他无疑,但想人都来了,好歹见见,于是在她单位附近买了宵夜打算给她送去。
结果宵夜买回来,隔着马路就见李雯姗和三两个同事走出电台大门,他停下来,看她们是要往哪。结果,李雯姗和同事作别后,独自一人反向而行,来到一辆黑色宝马旁。车上的人下来接她,是个男人,距离虽远,但他视力很好,目测对方年近四十,身形瘦长,戴了副眼镜,还挺斯文。两人在车外亲密交谈几句,拥抱捏脸掐腰什么亲密动作都做了一遍,最后双双上车,与他反着反向,绝尘而去。
这一幕简直让他怒火冲天,当场气极!
这意味什么,他当然知道!
他忍着怒气拨了李雯姗的号码,居然关机!
怒不可遏的他发动车子追上去,结果人没追上,车还在半路抛了锚。
他简直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车是单萱的,他只好打电话找人把车拖走。回到居所,等到半夜,李雯姗回来了。他质问,李雯姗解释那是客户,对方的确是想追求她,但她不好明着拒绝,只好象征性应付,当晚她们是去唱歌,还有其他同事在的。
他信了,不仅是因为李雯姗同事朋友圈的相片给她作了证,而是他真的爱极了李雯姗,根本不相信她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来,加上那晚李雯姗无所不至讨他欢喜,柔媚至极,什么都依他,他火气自然就消了。
他真是拿李雯姗没辙的,就算她给的是糖衣炮弹,他也吃了。
向梓桑哦一声,想起他之前提过买房子,又问:“房子选好了吗?”
“喂喂喂,说是聊天,怎么都成了你在问我?”漆宇宁极是不满,“你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
向梓桑解释了。
“有必要这么拼命吗?这大晚上大冷天,还不早点关门回家?”
“我在等易,他说九点到。”时间也差不多了。
“易易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有多亲密,叫成这样还拒绝他?”漆宇宁撇嘴,还想说什么,桌上手机响了,他朝向梓桑摆摆手,接起来,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突然之间满面桃花,笑若春风。
通话时间持续几分钟,收了线,漆宇宁拿上外套,“我得走了,去接我老婆。”
还真是来去如风,向梓桑把他送出门。
漆宇宁知道吃人手短,再说他还想继续蹭食呢,于是加了句关心:“晚上一个人在店里多注意安全,尽早关门。”
“知道了。”看他离去,向梓桑转回店里,拿起本子继续修改童清如的食谱,突然间想到什么,放下本子,翻起抽屉。
找到了。
是之前她跟漆宇宁买的彩票,买回来她随手放抽屉,今天看到他,才想起来。
她拿手机,查中奖号码。
一个,两个,三个……
一共中了六个号码!5+1,三等奖。
她惊呆了,又翻看中奖金额,是固定奖,每注3000元。
她是依照自己的年龄买了27倍,27乘于3000,那不就是——居然是一笔不小的金额!
向梓桑眨了眨眼,真的是小概率事件啊!
她完全没想到会中奖,只是顺手一填,填的是她跟易彬的生日和幸运号码。
反射弧像是放慢了,惊讶过后,她欢喜起来。
喜悦是一点点的涌来,直至填满心田。
太好了!这下明年的全店旅游,可以出国游了。
一想到中奖的号码跟易彬有关,蓦地又红了脸。
用了他的生日,是不是,奖金分他一半呢?
她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姐姐——
“桑桑,”手机那头向梓妙的声音焦急带喘,虚弱无力,“我——我——我好像——要生了!”
“啊?”向梓桑愣住,“姐你现在怎么样?”
“羊水破了,好痛啊!”
“家里没有人在吗?”
“就……我一个,保姆回去了,你姐夫又出差,桑桑,我好痛啊,好痛。”
“姐,你不要急,你尽量在床上或沙发上躺着,我现在就过去,很快就到,你别害怕。”向梓桑也慌起来,姐姐的预产期在二月中旬,还有一个月呢!情况太突然,又是她没有遇过的,难免慌乱。她定了定神,告诉自己别紧张,当即给医院打电话,一股脑儿把东西全塞进包,冲出店。
出门正见易彬的车刚停好,她跑过去,敲车窗,面色焦急:“易,我姐要生了!”
♀◆♂
俩人来到向梓妙住所,只见她躺在沙发上痛吟,面白如纸,汗如雨下,而地上,羊水淌湿了一地。
好在医院的救护车很快抵达,把人抬上车,向梓桑也坐上去,她让易彬先回,毕竟不知要耗到何时,易彬当然不放心她,开车在后头跟着。
很快到了医院,向梓桑见姐姐状态不好,想要陪产,只是——
“姑娘,今天产房人满,没法进人了。”护士说,“你就在外面等着吧!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
“梓桑,你——在外面——等你——姐夫来,我没事的。”向梓妙虚弱说道。
向梓桑握着她的手,给她打气,“姐,加油!”
目送姐姐被推进产房,向梓桑吁一口气,转过身,一阵眩晕感猛袭,猝不及防,她身子晃了晃——
易彬及时扶住她,“还好吗?”他很是紧张,她的脸色也是苍白的,与进产房的向梓妙大同小异。
“我没事。”她笑笑,只是太紧张了。
“去那坐吧。”易彬指着走廊上的长椅。
安顿她坐好,易彬去护士站接了两杯热水。
热水流经食道和胃,向梓桑整个人才舒服些许。
“饿吗?”易彬问,把自己的那杯水放置一旁。
向梓桑摇头,将剩下的水喝完。
见她喝完,易彬把自己的递过去,“再喝点吧。”
她笑笑,“我够了,你喝吧。”
易彬没喝,将水放回。
向梓桑望向走廊两侧,方才的嘈杂和混乱已然销声匿迹。两边的长椅坐着不少跟他们一样陪产的家属,还不时有人经过,尽管如此,午夜的阴魅森冷和岑静廖默在这举目几乎全白的医院走廊还是浓烈得化不开,凉拌着人心。
众人默契,没人发出特别大的声响,安静的,有点焦急和不安的等待着,有一两个沉不住气的,离开座位,在产房门口踱步瞭望,不时低耳交谈几句。
因为隔了音,产房内正在进行的一切都传不到外面。
但所有等待的人都能想象里头上演的是怎样一番惊天动地,神圣庄严景象。
对许多人而言,这不过是个极其平常的夜晚。
但是,对产房内临盆的产妇以及产房外焦侯的家属来说,这将是一个终生难忘之夜。
这种在夜深时刻迎接新生命的心情,无法言喻。
她从产房门口收回目光,转首就对上易彬,他温澈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四目交融的那一刻,她心口一悸,泛出温热暖流,既有感激,又带一种——难言的情愫。
“易,谢谢你。”她垂垂眼,斩断那交融,露了个平常带感激的笑。
“不客气。”易彬依旧和温的笑,只与她最亲近。
她望了眼产房门口,慢慢做个深呼吸,才回头看他,语态轻松的说:“感觉生小孩就跟打仗似的。”情况突发,还好有惊无险,但真让她有“冲锋陷阵”的感觉。
“确实如此。”易彬笑,“这是一件比上战场还神圣庄严的事情。”
“是啊,又有一个新生命将诞生了。”她感慨,话才停,手机响了。
是邱景阳。
“姐夫,姐姐已经进产房了,你不用担心。”她先报上情况。
“那就好,辛苦你了梓桑。”那头的邱景阳说。
邱景阳是独子,再加上邱家父母跟亲戚们又组团旅游去了,所以这会儿也找不到什么人过来。
“姐夫别这么说,都是我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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