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幻觉(1/2)
两个人有一刻不说话,气温就像被冰冻了。就连梅若云,袁心笛,封铃,路家云他们也都不说话,全都站在原位,并不来阻止威廉的动作,只是都诡异地沉默着。红色的大家,奇怪的静寂无声,威廉仿佛陷入了一场默剧。
杜雨洁的手臂还被威廉拉着,她并没有强自把手抽回去。这个样子反倒是威廉尴尬起来,他猜想着平时的杜雨洁会说什么,但仍没有松手。那只柔弱无骨的手光滑而冰冷,像是有些熟悉,这种感觉很微妙。
对于威廉来说,时间已经算不上什么,他有一刻沉迷在那种默默注视的感觉中,忘记了他来这里的目的。杜雨洁依然侧着脸看其他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样子的她冷淡淡地带着些许吸引人的气质。
透着红色的眼看,威廉竟然不由地生出了种感叹:她,今天真的很漂亮,那种干净的、纯净的感觉,透露着一种清冷。当念头一闪而过的时候,威廉的心乱了:他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看着她会生出那样奇怪的欲望?甚至想要搂她入怀……
杜雨洁似乎不再是原来的杜雨洁,好像他们认识了很长的时间。威廉强迫自己清醒地想问题,他咬着牙轻轻地问了一句:“你们究竟怎么了?封铃和袁心笛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了?”谁在某处轻轻地问了一句。
那声音像是颗子弹直接射入威廉的胸腔,他坦白自己吓到了,——方才有一刻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深陷危险之中。威廉看看周围的人,寻找声音的来源。几道视线全部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开口,——有种被冰冻的感觉。
“还不快躺上来?”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来。
威廉转过身,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吓到了。那声音是自己的,而且来自床上被盖住布的那个人体。他放开了杜雨洁的手,走到床边上,——如果那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床的话。猛地掀开床单,伴着一股恶臭,他看到他自己。
闭着眼睛,平静地流出一丝笑容,但是此刻却那么的假,好像有人从自己的脸上把皮掀下来粘了上去……那不是自己!
所有的人都笑起来,那嘴角夸张地拉到腮下,变成了一道恐怖的伤疤,而那原该是眼睛的地方也变成了虚无空洞的黑色。
威廉虽然知道这是幻觉,也不禁为止惊诧。他不敢去看杜雨洁的脸,又垂下头。躺在床上的“自己”,肩膀上也有伤口,那伤与他方才受的伤在同一位置,——感觉躺在这里的是自己的魂灵,吸引着自己往床上睡去……
有凉风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威廉闷哼了一声,背脊上一道冰凉穿身而过。他试图回过头去看,却根本无法用力,感觉到力气再一点点的流逝。光线也变得黯淡起来,他看向疼痛的位置,发现那里有深色的东西慢慢地在蔓延……那是自己的鲜血……
“不,这是幻觉!”威廉喊出来,他回过身,拉住一边的路家云,“你们难道不想逃出去了吗?”他只期望这里的路家云是真正的路家云,但是那个张着大嘴的人却摇摇头,用好笑的目光看他,似乎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你不躺上来?”躺在那里的自己又问了。他没有睁开眼睛,嘴巴也没有动,但是威廉知道是他在说话,那种受到愚弄的感觉令人更加不快。
威廉无奈地笑了,他站退到一边,抽出符飞快地打出去。那种对于朋友的感觉迷惑了他,竟让他在这里沉迷了如此之久……他摸向自己的伤口,看向杜雨洁,也许是对她有种特殊的感觉,那符有些软弱无力,最终还是点到了她的身上,只见到她的身影化作一层层的涟漪,晕了开去。
路家云消失了,梅若云消失了,袁心笛消失了,封铃消失了,最后连杜雨洁也消失了。他们身形像是融化了一样,融成了最初的红色雾气……原来刚才奔跑的人就是“他们”……还有什么没使出来的吗?威廉淡淡笑着问向那个黑暗中的某人。
果然,红雾中传来几声女子的笑声,威廉当下沉稳心思,看过去。远远地,正有一个女子的身形婀娜而立,她在向威廉招手示意,似乎想让他过去一般。
莫非这就是所谓风月宝鉴,威廉浅浅一笑,自觉定力不错,他看了看肩膀上的伤口和胸口破裂的地方,暗叹没想到还是受伤了,即使如此却仍然坦荡跨步而去。周身的疼痛早已不如原本那么厉害,——原来幻境也有这番作用。威廉心道:她要我过去,我便过去,待看她有什么招数。
刚才冰冷的解剖室地面已经消失,便作软绵绵的表面,如同踩在沙地之上,幸好也不塌陷。威廉一边走,一边觉得奇怪,只感到那黑红色的雾越来越浓,反而似越近越看不清楚女子的样貌。他酝酿了一番,朗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你有这本事把我‘请’来,干嘛不把话说清楚?”他依然对方才杜雨洁他们那些假象心有余悸。
威廉的话勾起了女子的笑意,凭空传来几声低语,仿佛那女子也感慨不已。言语间,女子突然转身,那样子竟是要离去。威廉更觉惊讶,蓦然有种怪异的猜测:难道她认得自己?想到这里,他加快步伐,但因为地面高低不平,竟微微觉得吃力。
“你干嘛追来?”那女子的脸在雾中似哭似笑,更添诡异。
“你,你是?”威廉愣了愣,一时间竟无法接受眼前看到的事物。
“你认得我?”那怪东西凄凄而语,仿佛是听到什么旷世的黑色笑话,欲笑欲哭的样子。
仅仅是被瞥了一眼,威廉便觉得周身寒气逼人。绕是平日里看见再多鬼魂妖怪都不会这样有这样的感觉,他稳了稳心中的焦急:“你是笛子,还是封铃?”
“谁是笛子,谁又是封铃?”仿佛是禅语般的回答。说完这话,“她”把整个儿脸全部转了过来,那副脸上露出的满意表情更加骇人,仿佛威廉的反应在其意料之中。
威廉虽然忘记了杜雨洁曾经是他的什么人,却还是记得那个最初取得四面相的封铃以及为朋友而送命的袁心笛,——一个是天真如孩童,一个则极善良。这两个女生都是在前次大礼堂时候因为双面女鬼红爻而死的杜雨洁的同学。
烟和水一样没有固定的形态的,它们可以随意变化形状。
威廉自问已经见过不少奇怪的事情,但是此刻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那如雾似烟的气体表面忽闪着笛子和封铃两张年轻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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