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清泪（2/2）

碧落正色道：“把《神农医典》抄一遍即刻。”

凡尘小嘴一扁：“那也……”太多两字还未说出口，只见碧落微微一笑，凡尘忙道：“硬生生将多字改成了好。”

碧落笑道：“既然好，那你便去抄写吧，记得字迹一定要美观，若是有一丁点潦草，便重新抄写。”

见到凡尘一副痛苦的表情，灵均笑道：“你以后还是站在我这边吧，千万别再听你娘亲的话了。”凡尘一副上刑场的模样，向书房走去。

碧落放下手中的水晶碗道：“你也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灵均道：“你休息，我绝不打扰你，我在这坐着就行了。”灵均往碧落身边挪挪，手中拿出一个九叶灵芝草。

碧落笑道：“我都好多了，白白浪费它。快拿回去，放入瑶池中，它还能活。这九叶灵芝草可是宝贝，我能吃一个已是造化，几万年也未必能长出一个，偏你不当好东西。”

灵均道：“能医治你才是宝贝，要不然它也就是个灵芝罢了。”

两人正在说话，却听见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道：“你们做那么近做什么？”

碧落抬头一看，是姬芮公主，想是母亲叫她来去赤霄神剑的。

姬芮公主怒冲冲的走过来，碧落笑道：“姬芮，你每天气哄哄的，可知神仙也会老的，正所谓相由心生，那些暴躁的、易怒的，就容易变成日耀星君那般模样。”

姬芮气道：“灵均，你整日缠着她做什么？她都和别人生了孩子了，你这样做，实在有损天庭威严。”

灵均冷笑一声：“我喜欢缠着他是我的事，和你无关。哼，天庭威严算个什么东西？”

姬芮怒道：“你……你别不知好歹，我看她一向就是水性杨花的，你不知道那日我还看到她和日耀星君拉拉扯扯，长成日耀星君那般模样的她都能……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呢？但凡是有些廉耻的，也不会和一个凡人生下孽种，想那凡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怎么就灰飞烟灭了呢？”

碧落从不轻易动怒，可姬芮这几句话，偏偏侮辱了心中最重要的人，于是笑道：“公主有没有想过，均均为什么不喜欢你？”

姬芮冷哼一声：“均均，叫的倒是亲密。”

碧落亦不理会，接着道：“天帝虽然不喜欢我，但据我看来，他更讨厌公主。本来以公主的身份，天帝又深知公主的心意，原本就该早日赐婚的，偏偏半句也没提过，原本五帝之中的公主，只剩下你我二人尚未婚配，本来我最合适，偏偏又有了孩子，算来也只有公主，配得上将来的天帝身份。也许那些善于奉承的小仙，早已将公主视为灵均二殿下的王妃人选。”

碧落见姬芮面露得意之色，接着道：“咱们试想一下，即使天帝再不喜欢你，无人可选，最后，公主终于得偿所愿，却要比今日还要可悲。”

姬芮颤声道：“这话怎么说？”

碧落笑道：“即使没见过别人，你也看过天帝与王母的相处之道吧。互不干预，相敬如宾，想要做天地之母，就要有囊括四海，心怀万物的慈悲之心。且不说天上，公主昔日是凡间的公主，你的父王与母后又是什么样呢？自来帝王都有最宠爱的妃子，无所不用其极，只为博美人一笑，却不见哪个帝王宠爱皇后亡了国的。换言之，若是天帝找到合适的人选，念在公主一片痴心，封个侧妃，说实话你不是二殿下真心爱的人，你以为每日吵吵闹闹争风吃醋，他不会越来越厌烦你。这样看来，公主既没有母仪天下的德行，又没有丈夫的真心疼爱，岂不是要比现在可悲百倍。”

姬芮面色惨白，一时无言以对，痴痴的望着灵均。

过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你真的永远都不会喜欢我了？”

灵均正色道：“承蒙公主错爱，灵均心中感激不尽，奈何感情一事，最是强求不得，希望公主能早日遇到那个对你百般疼爱，千般珍重的有缘人。灵均早已心有所属，还望公主见谅。”

姬芮泪流满面：“哥哥早就告诉我，不让我这般不自重。他说女孩子总要矜持些，才能得到丈夫珍重，可我偏偏不听，以为只要自己拿出真心，就能得到你的青睐，谁知根本就是我自作多情，可是你又何尝不是呢？”

灵均道：“这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姬芮擦干眼泪，冷哼一声：“你早晚会后悔。”说完拂袖而去。

灵均沉默了许久，问道：“若是我今生今世只娶你一人，只对你好，你会答应我吗？”

碧落苦笑道：“姬芮痴，你却更痴。你也不是我心中的那个人，我以前也曾拒绝过你，只不过你忘了。”

灵均握着她的手：“难道你真的忘不了那个人，我可以等，等到你忘了他接受我。我不信我们几千年的感情，竟比不上你与他的几十年，落落看着我的眼睛，我不信你对我没有一丝情义。”

碧落试着推开他的手，却被他牢牢握住：“灵均，放开我吧。”

“看着我，我就放开你。”

她苦笑一下，曾经她动摇过一次，这次她实在怕自己再动摇，望着他满目的情义，她的心里无限愧疚。可她又怎么接受他呢。于是直视着他的双眼，她知道怎样就能轻易让他伤心，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坏，她目光清冷的看着他，嘴边浮现出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看着他的目光渐渐黯淡，犹如繁星陨落。

他轻笑：“我总以为自己是最了解你的，可是我错了。我总以为你一向心软，想着我只要全心全意的付出，总有一日你会被我感动。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无力的坐下，不知何时手背上微感一凉，眼泪滑落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