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2）

楔子

AITG-Coral萱

“我已经打听好了，长公主要送自己的亲信入宫为婢，以求在皇上身边多安插自己的亲信，也就是最近几日的事了，长公主府中的管家正在到处寻摸适龄的女孩子。你们两个，一个卖身进青楼，另一个拿卖身的钱买通长公主府中的管家，让长公主送入宫中。”城郊一座破败的土地庙中，一位浑身血污的妇人生得和蔼，却眼神锐利如刀，盯着眼前的一双璧人。

而立在她眼前的是一双姐妹，姐姐杜衡，生得温雅可人，清秀沉稳，妹妹杜若，只是一双眼睛便美艳不可方物，勾魂摄魄，妩媚多姿。杜若刚要开口，已经被杜衡抢了先，问道：“宫中步步艰险，一不留神就会有杀身之祸，到时候不用说为杜家报仇了，连保住性命都很难。依乳娘所见，我们姐妹二人，哪一位入宫更有胜算，更能得皇上青眼？”

乳娘打量着二人，直言道：“论姿色，若儿更出众些，可在宫中行走，姿色却并非是最重要的。若儿生得太扎眼了，怕是走不长久成为众矢之的。倒是衡儿，心性沉稳又长相出众，是个能在宫中走得长远的。”

“那就我去。”杜衡毫不犹豫道。

“不行，”杜若拉住杜衡，“长公主送入宫中的人，是立意要做皇上的女人的，最差也会赏给亲王贵胄，如若做不到，长公主是不会让姐姐活着的。那姐姐与夏侯鸿飞就再无可能了。我入宫，然后派人去给夏侯鸿飞传个信儿，让他立刻去赎你，而后怎么安排都好，总归你们两个是有出路的。”

杜衡苦笑着摇首道：“若儿，我们现在不是要选怎样才能过得好，而是要选怎样才更容易成功。你去了青楼先忍耐周旋几日，我和乳娘想办法给鸿飞传信儿，让他去赎你，他会安置好你的。”

两个人都在替对方着想，而乳娘心知杜衡的法子才是最好的，可她也有些不舍，拉开两人举起一枚铜板道：“我们看天意。正面朝上，衡儿进宫，反面朝上，若儿进宫。”说着便把铜板抛到了空中，一把接住，紧紧握着。

杜若和杜衡都有些紧张，凑上前来看着，乳娘缓缓摊开手，正面朝上的铜板静静躺在手心。杜若急道：“不算不算，重来。”

杜衡拉住她，静静道：“天意如此，不必再议了。”

杜若泄了气垂首，心里很不是滋味，乳娘声线悲凉道：“今夜你们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各自的去处。”

破庙里四处透风，还没到开春的时节夜里是刺骨的寒冷，而逃往的三人不能生火驱寒，只能相互取暖。乳娘害怕被人发现，整夜都在紧紧关着的庙门外替姐妹二人守夜，杜若抱着膀子瑟瑟发抖，杜衡也强忍着寒意，把杜若抱在怀里紧紧护着她。

两姐妹的眼睛肿了整整一日，到现在才消肿，杜衡摩挲着杜若头发上的银镶玉簪，通透的羊脂白玉雕成了杜若花的模样，塞在镂空银簪上，清雅宜人，似能万里飘香。昨日是杜若的及笄礼，簪子是两人的父亲杜怡年昨天早上亲自给杜若戴上的。杜怡年这个名字是个延年长寿的意头，却没带给自己这样的好运气。不知道为什么，杜若总觉得父亲在给自己及笄的时候的那种眼神，带着些无法言说的深意和苍凉，母亲在一旁和蔼笑着，嘴角却溢出苦涩。

昨日是大年初三，杜若才刚满十五岁，而姐姐杜衡比她大一年，两人是同日生辰。杜衡今年的生辰礼物是整整一套嫁妆，杜怡年说了，等开春了就商议她的婚事，他也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很中意夏侯家的小子，两家有很要好，因此已经跟夏侯鸿飞的父亲开始提及此事了。杜若及笄礼完毕之后便跟着杜衡一齐去胭脂铺和绸缎庄了，杜衡说有些东西还是要自己做的，比如嫁衣，说得时候羞红了脸，于是乳娘带着二人去的。

乳娘带着姐妹二人一直逛到黄昏才回去，手上捧着火红的绸缎，映的杜衡的粉面含羞。可三人在街角尽头便看见府门大开，杜怡年浑身是伤跪抱着已经断气了的妻子，黑衣人和丫鬟仆役们横尸满院。杜衡吓得掉了手中的绸缎，一抹血色铺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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