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2/2）
杜西关闻言，震惊地看着杜清之，他不敢置信地摇头，胸膛大起大伏，不由开始头晕目眩，这几遭变故让他的天都塌了！</p>
杜清之究竟在说什么？他要在这里杀了他们吗？</p>
杜景之闻言，静了许久，他也跟着摇头，而后在寂静之中顿顿地笑出声，他满眼绝望，他算不到杜清之能这样偏执，这样狠心。</p>
他开始低声笑，笑得宋二缓缓闭上了眼、笑得杜清之再也不用佯装亲和，变成了满面嫌恶、笑得杜西关红了眼眶。</p>
渐渐的，杜景之的笑声被吞没在熙攘声里，他喘着气，偏过身子，环视着比群山更压抑的阻障。</p>
众人已登上了山，为首的自家弟子邀功一样，站向了杜清之。其余一众目光乌压压地盖了过来，杜景之像一捧水中的鱼，水顺着指隙慢慢流，他的死也不过也要归于时间罢了。</p>
众人本就惑于炼渊暴动，初登上此山就见此情状，都傻了眼，昏了头，顿时左右为难，不敢上前。</p>
可这是场设好的局。</p>
队伍中站出一列修士，皆是明庭的人，纷纷握剑指向杜景之，他平日养在身边的刀客护主心切，两方刀剑相撞，马上厮杀在了一起。</p>
烟尘滚滚，人群乱作一团。</p>
杜清之高举暗堂令，他站在最高处：“杜景之欺瞒各位，他将各位引来嵇山，真正意图乃是护住祸世源头，助他在炼渊中取剑！杜景之罪行滔天，他手中撰魂为假，他欲残害我儿！今日将他诛杀在此，是替世间除恶！”</p>
话只是说给众人听一听的，他并未想过现在就得哪家的信任。但只要杜景之一死，哪怕他是白的，一个死人而已，又开不了口，说也能愣说成黑的！</p>
杜景之挣着站起身，他拽起杜西关，在茫茫人海中寻着出路，他不能犹豫！</p>
杜西关被他拖着向后滑出几尺，剑尖就落到他拖行的轨迹上，杜西关颤抖着握上杜景之的手，声音是虚的：“七叔，我爹他到底……到底是……”</p>
杜景之把他掼在地，他气急攻心，恨不得一把掐死杜西关，“废物！废物！我养你这么大！我养出了个什么东西？！杜清之三言两语之间！你还真要杀了我了！？”</p>
两人互相看着，杜西关在杜景之眼中看到了水光，他微微愣住，只听一旁宋二唤道：“小五，我尚已看清了局势，你趁早回头吧！”</p>
杜西关诧异回望，杜清之已在宋二手上取来了天堑，他微微笑着，利箭指向杜西关，随意开出了弓。</p>
“宋二！”杜景之怒视他，主仆二人眼中都写满了陌生。杜景之满心绝望，只见远远又是一箭飙来，这次他也毫不犹豫，把小五护在怀里，再承下一箭。</p>
这一箭穿了他的腹，杜景之知道他在劫难逃，但他必须保住杜西关。他这时紧锁牙关，唇齿间渗出了血，向茫茫人海中看去，眼神充满乞求，扫视一圈，却没能寻到可寻之人。</p>
他杜景之活了短短一辈子，后半生看似风光无限，原来什么都没有。</p>
连杜西关都要丢了。</p>
杜景之眼前被水光浸湿，什么也看不清切，他只能拽起杜西关，用全力把他向人群中硬塞去：“你给我滚！”</p>
“七叔，我不是！我从未……”我从未疑心过你！</p>
杜西关话没说出口，那一剑来的太快，杜清之握着谛钦，一剑穿了杜景之的胸膛，两兄弟最后是背对着的，谁也没有看谁一眼。</p>
谛钦穿膛而过，杜清之横剑一甩，杜景之根本站不住脚，他怔愣着，软着腿脚，向后栽出五六步，也没能说出话，一头跌进了深渊。</p>
杜西关疯了一般撞开人，他跑向崖边，跪扑在地，探头向下看，泪跟着滚落进去。下面是蟠曲的火海，苍莽拔地而起，黯黯与赤红交叠成绸带，大雾都沉在下面，竟连一只鸟儿都飞不过去。</p>
萧萧风声吹翻千万峰，方绝鹤好像从中听到了凄厉的哭声，他侧耳分辨一刻，脚下就站定了。</p>
明光扫着他身上的血。</p>
方绝鹤面无表情，他抖剑，再偏头看了一眼红袍，“你是杜家的人。”</p>
四周是一片朦胧的影，方绝鹤脚下就是一道光，他没有跨上去，“你是阮仪。”</p>
阮仪不语，他嗅着火海味道，容着光芒尽情打量自己，被暖意包裹，有了春深时的温度。</p>
忽然间，他在方绝鹤毫无防备之时，慢慢转过身，轻轻抬起手，隔空点了点方绝鹤，疑惑问道：“我是吗？”</p>
光被掩在了他身后，投下的阴影向着方绝鹤拥来——连同那张最为熟悉的面容。下一刻，方绝鹤如遭雷轰顶，他不进反退，连退两步，险些腿软倒地。</p>
他双眼发直，心胸猛地拧紧，被攥成一块，他喘不上气来，痛得生不如死。方绝鹤神情恍惚，他迟疑地、惊惧地、试探地，艰难送声出去：“大哥……？”</p>
他有着和沈段陵一模一样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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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七叔杀青啦！</p>
【片场上杜景之把剧本狠狠一摔：“为什么应如是出场比我少，死的比我体面？？？？？”】</p>
小五是要成长的，他被杜景之护得太严了。</p>
_(:з)∠)_快要第三段回忆杀了，提前预警一下，会很长。</p>
感谢支持，感谢观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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