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祸得福（1/2）

昆仑玄境内自从云初廉墨来后热闹了不少。夫妻二人常年住在人界，也习惯了人界的生活方式。不喜仙羹玉露，独爱人间的吃食。

清晨的集市上，肉摊老板正奋力砍着排骨。溅出去的肉渣飞到摊前一名身姿卓越的男子的身上，他后退一步面色更加阴沉。肉摊老板将砍好的排骨和猪肉分别包好递给他。那男子接过肉，递了锭银子，道：“不用找了。”转身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街角。肉摊老板咬了咬银子，心情大好。那人看着相貌平平却气度不凡，出手又大方，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下人吧。

在集市上一圈逛下来，慕之一脸生无可恋。拎着四只鸡、三只鸭、两条鱼、一只鹅、猪肉排骨以及数不清的蔬菜，找了处没人的地方腾云往昆仑山而去。每次回昆仑山的路上他都提心吊胆，生怕路上遇见熟人，他这满手鸡鸭的样子若是被人瞧了去，他在六界风流倜傥的形象可就轰然倒地了。

从东海取了仙芝草回来快一个月了。自家爹娘在玄镜里除了打情骂俏，给白泽疗伤，就是变着法儿琢磨着怎么吃。以他们上神的肉身不吃也无妨，可他俩就是嘴馋。偏偏昆仑山这地方终年积雪，连个活物都没有。可苦了他，只得到人间的集市上去买食材。以防被同在人间的仙友认出来，他特意变换了副面孔。

***

一进玄境便见炊烟袅袅。庭院的树荫下放了张八仙桌，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正冒着热气。白泽与云初一前一后从厨房出来，白泽端着汤，挑眉扫了一眼慕之，将汤放在桌上没做声。慕之眼角一跳，白泽那个眼神分明是在嘲笑他，却不能发作！

云初招呼道：“慕之回来啦，快把东西放厨房去，洗洗手，顺便叫你父神吃饭。”慕之应了声是，拎着东西往厨房走去，顺便瞪了眼幸灾乐祸的白泽。

饭桌上，廉墨给云初夹着菜，两人说着云游六界的趣事。慕之听得起劲，直言要辞去九重天的差事做一个逍遥上神。果不其然，话一出口就被廉墨教训了。白泽夹了个鸡翅，看着他们吵闹，眼中思绪万千。

在白泽前世的记忆里，他们一家人几乎从没聚在一起。慕之取仙芝草回来那日，在记忆里是一家四口第一次聚在桌前吃饭。白泽原先打算哪怕吃不惯人间的食物也要忍着吃完，没想到廉墨做饭的手艺很好。这些时日一日三餐，他倒是爱上了。

本来还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有些吵闹，没想到更多的是温暖。和与凌霜在一起时的温暖不同，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仿佛心底有什么东西被填上了，他想或许是曾经漂泊无依的感觉吧。

吵闹的午饭之后，廉墨让白泽带上苍云剑来到玄境之外的一处雪崖上。白泽的外伤内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但治疗强催灵力导致的反噬还得费些功夫。如今仅凭白泽自己无法将灵力调动、汇聚，连最简单的术都使不出来。曾经白泽站在六界顶端，如今连最低等的精怪都能轻易要他的命，如此落差不免令他有些消极。

廉墨将少量的灵力引入白泽体内，助他将经脉贯通，控制灵力游走全身最后汇于掌心唤醒苍云剑。

灵力虽少但控制起来还是很吃力，灵力汇于掌心时白泽的汗珠已浸湿了衣衫，苍云剑却没有任何反应。

白泽苦笑，曾经只要将苍云剑握在手中，它便会散发出上古神器独有的光辉，剑身鸣动仿佛在回应他一般。如今它暗淡无光，丝毫不予以回应。他是否已没有资格做它的主人？

白泽垂眸将眼中神色掩去。

廉墨知道他心中所想，道：“苍云剑若是不承认你，你此刻连剑都握不住。切不可心急，遭自身灵力反噬并非一朝一夕便能痊愈，定会吃些苦头，这也算是给你个教训。”

这个教训他该受。

自那日起，白泽与廉墨日日去往雪崖修炼，调动灵力已不像开始那般吃力，可苍云剑依旧暗淡无光没有丝毫反应。

日落时分，慕之奉了母命来看望二人。廉墨这个时辰该回去准备晚饭了，临走前特意嘱咐慕之陪白泽练习。

一声鹰唳响遏行云。慕之抬起手臂，雪鹰在空中盘旋一圈稳稳落在慕之抬起的手臂上。

这只雪鹰白泽熟悉。

本来天界往来信件皆是由灵鹤传递，可他的昆仑山环境比别处恶劣些，那些天界灵鹤还没飞到玄境就冻落了。为了避免日日出去捡灵鹤，他便选了只适应环境的雪鹰代替传信的灵鹤。

看着雪鹰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白泽问道：“这是做什么？”

慕之笑道：“我看你好得差不多了，就想着你该练练手了。”

“它同意了？”

“当然！我让它在被吃和陪练之间做选择，它欣然选择了陪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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