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血溅玄武（1/2）

煮豆燃萁釜中煎, 三虎相争骨肉残。玄武门外刀兵见, 宫闱绝唱已千年。

六月初四午前, 碧空如洗, 阳光和暖。曲池，碧叶连天，莲花争艳。清风拂过, 轻轻摇曳。蝴蝶、蜻蜓在花间飞舞，蜜蜂往来采蜜，好一派极为惬意的盛夏之景。因天气的缘故，这日武德皇帝李渊的心情甚是大好。今日退朝后，他在御书房吩咐黄公公前去膳堂, 命众人在曲池水榭备上一桌丰盛佳肴, 要与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及齐王李元吉三子同欢。酒后再一同泛舟湖上，共赏美景。借此游玩之际，化解三子心中的嫌隙, 调解他等之间的矛盾。黄公公听完此言，满口应是, 迅即转身退出。李渊缓步踱到窗前，伸出双手推开窗子，放眼远望，但见窗外美景怡人, 多日隐藏在心底的阴霾倏忽一扫而光, 取而代之的则是难得的惬意与闲散, 不知不觉中竟哼唱起了秦腔来。

沉浸在父子团聚幸福憧憬的他并不知晓, 接下来的命运会有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等待着他的并不是父子之间推心置腹、把酒言欢的喜悦和乐，而是骨肉分离、天人永隔的血腥与残忍。

宫外，虽说大战尚未开始。然在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同秦王李世民的各自调遣之下，长安城已然笼罩在了沉沉的阴霾之中。风起云涌、杀气腾腾，一场腥风血雨眼看便要来临。

长安此时俨然是空城一座，对于那些刚刚结束了战乱纷争，饱受流离之苦的黎民百姓而言，他们对政事的嗅觉极为灵敏。哪怕只是再细微的变化，亦可以让他们成为惊弓之鸟，闭门不出。因此前日还是极为繁华的城池现下却变得极为空旷。

蓦地，一骑倏忽从街边掠过。速度极快，犹如旋风一般，径直向着琅玕院的方向而来。待来至琅玕院附近，马上之人勒住马头，举目四顾，见四周竟是这般异常，不禁心下起疑。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先前被子书江远留在梁州占峰山庄将养身子的灿姬郡主。她之所以此时现身，只因心中那份对于爱人的深深挂牵。自当日梁州一别，子书江远那临行前欲言又止的神态便无数次在不经意之间萦绕在她的脑海之中。不知为何，她一直都感到心中不安。虽说他在临行前是那般的云淡风轻，但究竟是否真如他所说的一般轻巧，她却并不知晓。常言道，起心动念总关情，她越是思忖便越是害怕，总好似有大事即将发生，令她寝食难安。无论他人怎地从旁相劝，皆是无济于事。故此，她遂辞别了宋晓书，快速赶回长安。只是为何此处今日竟是这般异样？究竟是有何大事将要发生？她看着周遭的景物，不禁满腹狐疑。

遽然，琅玕院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发出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灿姬寻声望去，只见数十名盘武门弟子手持兵刃、头缠红布从院中走出，领头之人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夫君子书江远。见他一切安好，她的心方才得以安定。轻吐了口气，快步走上前来，急切唤道。

“阿远......”

辰灵正要按照事先的约定，率领盘武门弟子前去为秦王等人进行策应。不想灿姬竟会在此时出现，遂一时不免有些慌张，瞠目结舌的说道。

“灿......灿姬郡主？”

灿姬听闻便是一愣，疑惑说道：“灿姬郡主？！......阿远，咱们已是夫妻，你为何要这般生分？你等这是要往何处去？莫非又有战事发生？还不快些同我言明。”

辰灵见状，不知该怎地解释，脸上的神情不由更显慌乱。此时，却见墨玦匆匆策马来到，催促他等按照谋划迅即行动。来不及再过多言说，辰灵遂带着众位弟子匆匆向着作战地点赶去。灿姬先是一怔，亦跟随他等而去。

东宫院子，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带着数十名细作营部众集结完毕。人人提着兵刃，个个神情激昂。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等虽原就知晓秦王作战极为厉害，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因太子许诺事成之后自有重赏、封官进爵，即使阵亡优恤家眷。故此抱定敢死决心，亦是未将秦王放在眼中。只等太子之令下达，便向战场奔去。遽然，副将匆匆前来禀报，顺国公司马涔、金吾卫副统领刘驰已分别带领各自部众赶往作战地点，进行埋伏，随时等待伺机而动。李建成与李元吉闻言，不禁心中大喜。遂转身高声下达命令，引着众人向玄武门赶去。

太子、齐王原以为部署极为缜密，定会将秦王一网打尽。孰料却因谢璧与郑氏的双双密报，使得李世民早已获知他二人部署的埋伏之地。故此抢了先机，先行前往。可叹三路守军刚刚赶至，还未来得及喘息，便被秦王兵马团团围住，厮杀开来。

鹿鸢，天空彤云密布，雷电交加。海浪滔滔翻滚，汹涌澎湃。子书江远与符开二人正立在两座相对的高山之巅，冷冷对视，神情傲然。在此之前，二人已经交手数百回合，却仍难分胜负。眼看长安大战的时辰即将到达，子书江远的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担忧。他早就知晓，秦王此番能否获得最终的胜利，成为大唐之君，与他此战结果息息相关。士为知己者死，即便是死，他也一定要竭力而战，换得这天下的太平。宝剑通灵气，他手中的至图剑急急战栗，似乎随时都要破鞘而出。符开见状，不由大怒，双手高举，仰头大喝，好似要将天幕撕个粉碎。

“好你个豫章，竟然当真是不怕死吗？！告诉你，你镇本王一次，本王便毁了你的仙身。你若再敢镇压我第二次，我定是要你飞灰湮灭！”

子书江远盯视着符开，慨然道：“豫章乃是天界的天河将军，幸有天帝恩宠，本就该替天行道，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世间浩劫，皆因你等横行而起。闲话休说，此番我便是拼上一死，也要镇压了你！！”

符开仰头狂笑道：“镇压本王？那就看看你是否真的有此等本事了！”

还未等他话音落下，只听那原本怒吼的海浪瞬间平息，海面变得碧蓝静谧，犹如一面蓝色的宝镜。迅即五 彩霞光映照海面，图上的金龙仰首长吟，脱图飞起，在空中飞舞盘旋。二人仰望金龙，双双露出惊诧的目光。

还未等子书江远言说，心中骇然的符开便先发制人的说道。

“豫章，今日无论你如何逞强，天界都必会灭亡！！而我冥、鬼、罗刹三界才是这六界的主宰。现在本王先送你入黄泉，你可在那处稍作等待。过不了多久，天帝老儿便亦会去寻你。”

言罢，符开遂以极为迅猛的速度向子书江远冲撞而来，双掌左右开弓同时击在了他的胸口之上。子书江远之体虽经九华真人的仙火淬炼，又有《大道玄法》秘籍加持。然因此掌掌风过于凌厉，猝不及防，仍直直的坠落进了海里。海水冰冷刺骨，瞬间便席卷全身，淹没了他的意识，使他的神识变得缥缈起来。他只感到一阵锥心的痛楚，体内的灵魂却好似被倏忽抽离，变得甚是轻盈。透过海水，他好似看到了自己与灿姬的一路坎坷过往，红尘不坠，此情不绝。这一战不仅为了天下，也为了她。既是如此，无论怎地他也一定要努力的撑下去。

此刻玄武门与大明宫早已是一片混乱。火光冲天，兵刃撞击。鬼哭狼嚎，喊杀不断。经过双方近一个时辰的相搏，太子齐王之军现出了明显的颓势。金吾卫统领上将军卢子铖得到秦王之令，带兵包围了刘驰所带部众，以谋反之罪将刘驰当众砍头。其手下原本负隅顽抗的金吾卫兵士见刘驰已死，亦纷纷缴械投降，被卢子铖带回关押。司马涔得知刘已死，非但没有忌惮之心，反而拼死抵抗。很快，他手下的兵将便被苏定方、长孙无忌的联军杀得一干二净。司马涔见此情景，心知大势已去。望空长叹一声，用剑自刎身亡。可怜他一生机关算尽，与太子齐王勾结一处为虎作伥，最终却反害了自己的性命。至此，建成元吉在大明宫内外安置的两队人马双双失败，唯剩下他二人率领的细作营仍在玄武门同李世民、尉迟恭一干部众苦战不休。

玄武门，李世民在尉迟恭、辰灵等人的协助之下，分为左中右三路对李建成、李元吉同时进行夹击。怎料，因细作营部众均为亡命之徒，且训练有素。因此面对强敌，并未有任何惜命之意，只是一味向前拼死厮杀。所以相持不下，势均力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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