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短兵相接（1/2）
衔枚夜度五千兵, 密令军符号令明。狭巷短兵相接处，杀人如草不闻声。
明月有情还约我，夜来相见杏花梢。凉州城，皓月当空, 凉风习习。虽已快到农历四月, 天气却丝毫不见回暖，反而比先前更显凉意。就好似这久久在心底兀自萦绕的情愫，想要倾诉，却又无人能懂。只得藏于心底，暗自伤情。
河西都护府院，子书江远手握玉蝶簪, 独自站在杏树下, 静默的看着如雪的杏花。清风摇曳, 淡雅的香味扑鼻而来。朴素典雅, 风韵天成，就仿佛他记忆中的灿姬那般率性洒脱，无拘无束。想到此处，他的脑海中不禁又闪过了那日与阿依努尔共同缉捕黑衣人的情景。虽已分别数日, 他却夜夜不能安睡。只是对月兴叹, 暗自猜测。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容貌、声音、身形、剑法均极为相似之人？竟会连自己都难以分辨。若说她便是灿姬, 可为何又不认得自己？还是说她故意隐瞒真实身份, 蒙骗自己？为何她会流落西突？这其中到底有何隐情？他反复思索, 却终究没有答案。最终, 全部的情感不过是化作一声嗟叹。
果然是上有青冥之长天, 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公子。”随着辰灵的一声轻唤，子书江远烦扰的思绪被瞬间打断。
“何事？”他转过身去问道。
辰灵快速来到子书江远面前，抱拳施礼道。
“公子，薛延陀.天将将军求见。”顿了一顿，他又继续提醒道，“天将将军的脸色不太好看，似有怒气。”
“哦？”子书江远诧异应道。
此刻已过二更，夜深人静。义兄此时贸然前来，不会单纯为了品茗叙旧，定是有要事相商。今日午前秦王曾当众庭审李云青，如今他深夜前来，莫非与那事有关？
“请。”他定了定神，吩咐道。
“是。”辰灵抱拳施礼，迅即退出。
时辰不大，薛延陀.天将在辰灵的引领下，来到了书房。子书江远连忙迎上前去，抱拳施礼，宾主落座，寒暄问候。薛延陀.天将对此只是阴沉着脸，不发一言。待念儿将茶水斟好，轻步退出，，薛延陀.天将方才正视子书江远。
“义弟，天将一直视你等为英雄，从不曾有半点亏待。而今为何要这般欺我西突之人，真是气煞人也！”他恼怒的说道。
子书江远闻听不由得一怔，不知义兄此话从何而来。
“哎，你可是秦王的得力部将，难道是亦被蒙在鼓里了吗？”薛延陀.天将察言观色，惊诧起身说道。
“义兄，你究竟所言为何啊？江远确是不知。”子书江远讶异的说道。
薛延陀.天将又坐了下来，挥了挥手，忿忿不平的说道。
“今夜我辕门外来了些唐军，硬说是有叛军藏匿于我营中，要闯营搜查。双方言语不和，动起手来。幸好事情没有闹大，方才免了一场祸事。”
子书江远一头雾水，正欲开口询问，却又听他继续说道。
“这原也算不得什么，误会在所难免。可秦王明明知晓我军此番是为驻守丝绸之路而来，却亦暗中命人勾结山匪穿上我西突军服，肆意打劫商贾百姓，造成人心恐慌，不知目的何在，要天将情何以堪？若不是看在你我平素交好的情面上，此刻我定会兴师问罪，讨伐于他。”
子书江远沉吟片刻，神情凝重。起身来到薛延陀.天将的近前，提起茶壶为他在杯中续上了茶水，随后又坐回到了原位上。
“江远认为此事颇为蹊跷，今日秦王当众审讯李云青，想必定会触怒他人，而今夜之事便是开局。还请义兄莫要动怒，宽限我些时日，小弟定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子书江远思索说道。
他缓缓站起身来，郑重的向薛延陀.天将躬身施礼。
“我中原乃为礼仪之地，兄长此番这般动怒，虽不是我等所为，但毕竟因我而起。江远在此替秦王赔个不是，还望兄长能够体谅才是。”子书江远歉意说道。
薛延陀.天将先前因怒气冲昏了头脑，并未思想周全。如今见他这般行事，不禁面露尴尬。默了一默，朗声笑道。
“义弟说得哪里话？天将此番前来不过是想将事情问个明白。而今既已将话说清，心中亦再无芥蒂，日后你我还应兄弟同心才是。”
“义兄说的极是。你我本就是刎颈之交，肝胆相照。此后更应齐心协力，共保大唐同西突的平安才是。”子书江远端起茶杯，含笑道，“江远不才，在此以茶代酒敬兄长！”
薛延陀.天将大笑着拿起茶杯，豪爽说道。
“此番来得甚是匆忙，下次再来看望义弟，天将定会将那最上等的马奶酒带来。兄弟莫要小觑此酒，它可是极其贵重的，只有贵客临门才会舍得拿出来。”
“听兄长如此言语，江远确是颇有兴致。”子书江远微笑道，“想必那酒定是芳香四溢，甘醇爽口。”
“那是自然。”薛延陀.天将胸膛一挺，骄傲的说道，“此酒又名元玉浆，旁的不说，单就这名字亦颇为讲究，义弟日后还需慢慢品鉴才是。”
“极好，那小弟可就翘首以待喽。今日暂且以茶代酒，兄长请！”子书江远笑着相让道。
“干！”薛延陀.天将回应道。
随着二人碰杯，白瓷茶杯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长太息兮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亦余心之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翌日，河西都护府书房。子书江远将昨夜薛延陀.天将突然而至的消息向李世民和袁天罡悉数告知。二人听闻，不禁心中震动，双双沉默不语。
“本王原以为依照李轨那般沉稳的个性，此事虽会搅动风云，但也不至于立竿见影，睚眦必报。”李世民叹息道。
“秦王不必如此忧心，此事虽看似极为棘手，却也将其野心暴露无遗。”袁天罡从旁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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