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旧事再提(1/2)
桃花疏鬓传春信, 又送冬君尽。腊梅栏外葬残樱,碎瓣惜香无定, 却多情。春山敛黛低歌扇, 暂别吴钩宴。月台裁柳送离人,薄粉偷将红泪,印腮痕。
午后的淡薄阳光慵懒的洒进御书房,书香四溢,在乌木桌案上摆放,蕙质秀雅的青瓷花瓶中盛着一簇白梅,微风吹入窗棂, 漫起阵阵幽香。室内, 身着明黄色龙袍常服的武德皇帝李渊双眉紧蹙, 脚步匆匆的来回踱着步。通过金吾卫探子来报, 他早已获知前朝司空陈剑孺诈尸一事,不禁心中极为震动。他们二人当年原是同科而中的文武状元, 后又同朝为官多年,早已情同兄弟。数年前,老友故去,他心中悲恸自不必说。因此, 自其登基后, 对陈玉麟也是照拂有加。可孰料今日竟会出现此桩异事, 此事究竟为何人所为?其又意欲何为?他心头不免生出许多急于求解的疑问, 故此命人急急去唤子书江远来此一叙。
猛然,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打破了方才的寂静。片刻,在卢子铖的引领下,子书江远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李渊的面前。
“微臣子书江远参见皇上。”子书江远抱拳施礼,肃顺说道。
“江远贤侄毋需多礼。”李渊疾行来到他的面前,高声说道。
站立一旁的卢子铖见李渊正貌似不经意的瞥着自己,心中自是会意,悄然移步退了出去,随后门被轻轻关上。
“不知江远贤侄此番查访可有何收获?”李渊低声问道,“陈司空究竟被何人所害,死后竟如此不得安宁?”
“禀报皇上,微臣现已查明陈司空乃是由苗蛊所害。”子书江远正色说道。
“苗蛊?”
李渊听闻此言,神情不觉变得有些异样,目光也随之迷离起来。他背对着子书江远,向前踱了几步,喃喃自语道。
究竟是谁有如此胆量,接连在戒备森严的皇城之中掀起这宗宗血案?就连这早已故去多年的死者都不肯放过,他最终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子书江远察言观色,早已将李渊的心思看在眼里。沉吟片刻,他猝然单膝倒地说道。
“皇上,江远斗胆推测,此事与前朝兵部尚书王承御夫妇被害案有所干系,还请皇上准许旧案重审。”
“哦?”李渊诧异的应道。
他目光惶惑的看着子书江远,心头却已波澜重重。当年他在得知黄妤遇害的消息后,登时便觉得此事背后必有隐情。但却由于当时战事危急,来不及细细斟酌。而今突闻子书江远提出旧案重审,反倒遂了他的意,也算是平复了一段遗憾。
“江远贤侄,你可知旧案重提的后果为何?若无绝对的把握,还是莫要冒此等风险才是。”李渊故意劝说道。
“皇上,江远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子书江远继续请命道,“微臣自初次根据线索查访春苑楼,便对王尚书夫妇之死有所怀疑。后来发生的桩桩件件,更是将矛头直指此案,故此臣才斗胆有此之说。还望皇上能应允此事,让其早日沉冤得雪,含笑九泉。”
李渊深思不语,神情仍似有所顾虑。
“江远请皇上恩准。”子书江远心焦说道。
“江远贤侄快快请起。”李渊思忖片刻,缓步来到子书江远的面前,伸手将他扶起,“朕应允便是。”
“江远多谢皇上成全。”子书江远抱拳施礼,感激说道。
“江远贤侄,王承御一案已过去多年,此刻若欲重新查访,想必会阻力重重。”李渊悉心嘱咐道,“无论怎地,朕都望你能保有一颗赤子之心,还王尚书以公道,给大唐以清明。”
“微臣谨遵皇上教诲,定当全力而为。”子书江远一揖到地,决然说道。
山郡逢春复乍晴,陂塘分出几泉清?郭边万户皆临水,雪后千峰半入城。
翠微阁,夕阳晚照,清风拂起,彩霞满天。此阁坐落于层峦峰起的翠华山巅,乃是一座甚为别致的二层木楼,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很是精美。伫立其中,但见山景旖旎,溪水淙淙,风光秀丽,端的赏心悦目,确是观山看水的绝佳去处。内里设有石桌一张、石椅四把,品茗佐餐、闲话家常,真是风雅至极。
此时,身着白色短上衣、粉红长裙,梳着丸子发髻的灿姬郡主在丫鬟柳敏的陪同下稳身端坐在居右的石凳之上,右手扶腮,神情郁郁。她短衣上由那两条长飘带叠结而成的蝴蝶在落日的余晖照耀下,随着微风轻轻的微动,好似那颗因为等待而略显焦躁的心。虽说身为一名正宗的‘吃货’,但即便是面前摆放着的满桌精美菜肴却也难以抵挡她心头的千般落寞。
今天是她的十六岁生日,桂影浅拂梁家熏,瓜字初分碧玉年。身为碧玉年华的少女,这世间的一切在她眼中自然都是明媚美好。含着金钥匙出生,自幼因父亲军务繁忙无暇管束,在兄姊的宠溺下长大。她自然比寻常女子多了许多娇憨与洒脱,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表达着爱恨情感。若不是后来遇到他,她或许到如今都不会知晓这愁字是何滋味。
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她在心中不禁暗暗嗟叹道。
自起尸一案勘察迄今,不觉又过去了四日。连日来,她锲而不舍的前去琅玕院拜访,只为能再见他一面。然而他却总是推说公务在身,不便相见,到如今也未能相见。即便受到如此冷待,但不知何故,她却仍不愿就此放弃。靠不近、放不开,时时魂不守舍。几日茶饭不思,竟憔悴消瘦了许多,令人很是心疼。然而即便兄长劝、柳敏求,还不能有所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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