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青楼探案（1/2）
万籁寂无声, 衾铁稜稜近五更。香断灯昏吟未稳，凄清。只有霜华伴月明。
应是夜寒凝, 恼得寒蝶睡不成。我念蝶儿蝶念我, 关情。起看清冰满玉瓶。
夜色茫茫，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令人心中莫名的感到孤寂。琅玕院练武场，子书江远在漫天星光的璀璨照耀下，独自练习着剑法。随着他潇洒自如的辗转腾挪, 至图剑如白龙出海一般行云流水的摆动着。
谢玉仙乃是旷达不羁的一代散仙，这从他自创的‘居尘剑法’ 中便可窥一斑。作为他唯一的嫡传弟子, 子书江远更是当之无愧的继承了他全部的衣钵。然而和其师父不同，他虽然将剑法使得出神入化, 但却终归心思过重, 一生都要为情所累。
灿姬是, 大唐亦是......想来，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在心中究竟孰轻孰重。当情感的天秤不得不向另一方倾斜, 与此相伴而生的则是那道不尽的落寞惶恐。这风云乱世之中, 儿女之情不过草芥而已。看似冷酷得不近人情，不过是缘于那无法言明的深爱。
从剑心书馆回来，他对灿姬的态度变得越发冷淡起来。坐卧立行极为苛责, 举手投足尽显风范。即便是那次灿姬因为熬夜帮他查阅药剂典籍, 第二日起来迟了, 也被他当众批评并罚抄剑诀多遍。
他一次次借由师徒之名让她离开自己, 三番五次的让他们坠入情感苦痛的深渊。他知道，灿姬即便颇具男子的洒脱豁达，可面对于此，也必会暗中感怀伤情。若是她就这般凄然离去，或许也是最好的结局了。
灿姬，倘若我子书江远无法给你幸福，那便就此远离吧，因为这也是我唯一可以给你的了。
六合客栈上房，窗明几净，安室利处。子书江远和薛延陀.天将在八仙桌两旁相对而坐，在江远好奇的注视下，天将沉默无语，只是用布仔细擦拭着手中的弯刀。
子书江远品了一口茶，随后放下茶盏，好奇问道：“天将兄，如你这般珍惜，不知此刀是何来历？”
经过这段时日的朝夕相处，共同查案。他们早已成为了无话不说的知己兄弟。和子书江远相比，身为异藩之人的薛延陀.天将虽看似性情粗犷，实则却也粗中有细，二人确是极好的互补。
薛延陀.天将听闻，手中的动作略一停顿。继而抬头看向子书江远，目光扑朔不定，神情不可捉摸。
“确是，此刀乃是我一位结义兄弟的。”他说到此处，故意顿了顿，接着话里有话的说道，“当年我险些就是被他用这把刀杀死的。”
茶险些从口中喷出。不知何故，当年常羊山之战的情景猛然在子书江远的脑海中浮现。当年，他便是用一把刀砍下了那刑天的首级。如今那刀在何处，早已不得而知。而若依那定魂针的传说，刑天恐怕也已死而复生。
刑天......薛延陀.天将......这两者之间又会有怎样的联系呢？
“子书公子，你怎地了？”薛延陀.天将察觉到子书江远的异样，兀自问道。
由于此问，子书江远的思绪被瞬间带回现实。待平复了悸动的情绪后，他方才看向薛延陀.天将。
“无碍，不知天将兄近日可否已有那致幻剂的消息？”
薛延陀.天将眉头紧蹙的说道：“确有一些，不过不甚完全。在下前几日已查到西市一家药材铺与那高昌之人来往密切，邻里街坊也曾见过有一紫衣少年在那里出现。此事确是甚为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天将以为公子乃是盘武门少门主，或有所悉之法吧？”
子书江远沉吟片刻道：“此线索确是极为重要，多谢天将兄指点。”
薛延陀.天将微微颔首，叮嘱道：“若公子需要，可再来此处寻我。薛延陀.天将随时恭候！”
子书江远起身施礼，感激说道：“江远多谢天将兄仗义相助。我还另有要事，需先行一步。还望兄台多多保重，咱们他日再会！”
薛延陀.天将微微颔首，继续低头擦拭弯刀。待子书江远离去，他才抬起头来，神情极为莫测。
日暮西沉，星月辉映，不知不觉又到黄昏。因为连日里的积雪，百姓在结束一日劳作后便早早躲在家中歇息，长安城不知不觉竟显得很是萧条。唯有那西市之上的春苑楼却与他处不同，显得格外热闹。
春苑楼，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尽管已是戌时，门前却仍排满了客人的马车。老鸨与管家不断的在院子里穿梭，春风满面的迎来送往。作为长安城内最大也是最著名的烟花之所，此地早已是富家子弟文人墨客寻欢作乐的地方，成为他们身份显赫的标识。
稍倾，一辆马车径直驶来，不疾不徐的停到了春苑楼的门口。车上，身着一袭水粉公子衫，腰带玉佩的子书江远伸手撩开车帘，缓步走下马车。待看到辰灵驾着马车消失在街边后，方才闲庭信步的来到春苑楼门口。为了这次行动，他之前暗中做了许多准备。不仅私下向郇国公李成稷讨教风俗礼数，更是暗暗命令随身护卫严锁秘密，尤其勿要灿姬知晓。免得她女儿情切，再生事端。众护卫对公子之事早已了如指掌，自是乐得守口如瓶，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鸨母看到他，忙满脸堆笑的迎上前来。
“哟，公子，您是初次来春苑楼吧？瞧瞧，这是谁家的俊俏公子呀，这般气派！不像那些个长得歪瓜裂枣似的还跑到这来揩油。妈妈跟你说啊，你到这儿来就对了，咱们的姑娘个个都跟仙女下凡，美不胜收。来来来，公子这便随我进去吧，若是看到满意的您翻牌子就是了。”
子书江远看到鸨母欲拉住自己的袍袖，下意识的甩开了她的手。子书家身为望族，家规甚是严格。再加上他生性淡漠，本就不喜欢同这般的莺莺燕燕周旋，因此看到这情景，心中不禁厌烦。
鸨母看着他，不禁讪笑道：“公子莫不是来此寻乐的？为何会这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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