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疑是故人（1/2）

风云今际会, 千古帝王家。

太极殿，原本肃穆森严的朝堂经由这突如其来的刺杀之事变得混乱不堪。武德皇帝李渊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 紧紧抱着躺在血泊中的太子李建成哀哀恸哭。此刻的他再也不复昔日帝王的威仪, 而是一位痛苦无助的慈父，任凭黄公公如何从旁劝说都不愿放手。

急促的脚步声响, 身着便衣的李世民和子书父子急急赶来，见此情景，不禁大骇。

“父皇，儿臣来迟。”李世民来到李渊近前, 忐忑的说道。

李渊扫视了众人一眼，继而沉默的低下了头。

李世民看着李渊, 好似做了错事的孩子, 进退两难。半晌, 他侧头看向立于身旁的子书江远, 见对方正用宽慰的眼神看着自己, 忙掩饰住内心的落寞, 报以尴尬的笑容。

金吾卫统领、上将军卢子铖闻讯匆匆赶来，见此情景不由大惊, 单膝跪倒在地, 抱拳说道。

“微臣护驾来迟，还请皇上责罚。

李渊抬起头来, 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瞪视着他, 正欲斥责, 忽见太医署医监吴渊进来, 忙不迭的催促要其为李建成医治。

在吴太医的吩咐下，太医署丞将李建成平放到了地上。担心儿子伤势的李渊紧紧的拉着李建成的手，目光中满是关切。

李建成见状忙气若悬丝的安慰道：“父皇放心，儿臣无事。只要父皇安康，建成便安心了。”

李渊听闻此言，不禁老泪纵横，情难自已。

“建成莫怕，父皇哪里都不去，就在此处陪你。”李渊哽咽的说道。

“皇上，太子伤势甚重，若是再不拔刀恐有性命之忧。”吴渊焦急说道，“微臣可否在此处为其医治？还请示下。”

李渊忧心忡忡的看着李建成，只见他此时脸色煞白，再无半点血色。紧闭双眼，早已晕厥了过去。略一犹豫后，便向太医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皇上乃是龙体，见血恐为不吉，还请回避才是。”吴太医建议道。

“太子如今身负重伤，我身为人父，怎可回避？”李渊拒绝道。

曾经，他在这金殿之上令多少人家家破人亡。没想到，而今却也让他在此地深深感受到了这切肤之痛。果然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在他屏气凝神的注视下，吴太医火速为太子拔刀止血。直到这一切完成后，他才在黄公公的搀扶下颤颤站起。只不过是过了半个时辰，他却俨然成为耄耋老者，没有半点精力。

“皇上，这西突人该如何处置？”卢子铖匆匆上前，请示道。

李渊闻听此问，突发雷霆之怒。他迅速转身，狠狠盯着被众护卫扣押着心惊胆裂的图库撒，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说道。

“打入死牢！”

“陛下饶命，我等冤枉啊！”图库撒狼狈跌倒在地，爬到李渊面前，用手拽着他的衣襟，连哭带叫的说道。

图库撒的身后，其他西突随从也已不约而同的面露惊恐，纷纷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带下去！”李渊向卢子铖怒喝道。

卢子铖摆了摆手，护卫们将众西突使臣从地上拖起，拉到殿外。其身后，哭声一片......

李渊突然感到额头一阵钝痛，随之身子左右晃动。黄公公见状忙扶住了他。

“皇上，没事吧？”黄公公关切的问道。

李渊用尽全力，勉强支撑，虚弱的说道：“朕无碍，只是有些乏了。”

在黄公公的搀扶下，他转身缓步走出了大明宫。

太极殿外，狂风卷着残叶，瑟瑟作响，天地一片枯黄......

大安宫中，身着明黄色水衣的李渊坐在龙榻之上，对单膝跪倒在地、垂首缄默的秦王李世民与子书父子怒目而视。明明已提前有所布防，可到头来却仍引来这一祸事，以至太子负伤、群臣受惊，而他这个当皇上的更是颜面无存。无论是作为国君还是人父，此刻他心中唯有埋怨与斥责。

“你等......”说到此处，他不禁哑然失声。

李世民蓦地抬起头来，歉意的说道：“父皇受惊，还请恕儿臣失察之罪！”

“失察？！”李渊闻听此言，不禁拍案而起怒斥道，“朕命你们把守皇城，却闹得宫中大乱。如今刺客隐遁，且未能捕获成功，难不成此等都为你口中‘失察’？！”

子书灏谦见状，忙跪地叩首道：“此番刺杀乃是对方有备而来，还请皇上息怒。”

李渊龙颜大怒道：“朕看你等应为布防失误！若是布防得当，又怎么会闹出今日之事？”

子书江远抱拳施礼，解释道：“皇上切莫动气，保重龙体要紧。此次布防乃是微臣与秦王倾力所为。依臣所见，此事必有内应。不然，此凶手又怎会得以顺利逃脱？”

李渊闻听此言言之有理，不觉气已消了大半。

李世民见状忙道：“江远贤弟所言有理，父皇保重龙体为上。”

李渊径直坐于床榻上，静默片刻，方欲说话，一护卫匆匆进来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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