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极（2/2）

“哼，上哪儿打仗，自然是银子说了算，难道他们能有门路有银子不成。你也被老四胡搅蛮餐唬住了，当初打着我的名号，骗了五十两银子，还是我给还的外债，反到处吹嘘自己口才了得。我忙着一时抽不出空料理，他倒越发蹬鼻子上脸了。”王灵得意洋洋道：“放心吧，老大的名字已经上了官府书册，现在就是抱着金山去，也无人肯为他办事。陛下查逃兵查得严，谁肯冒杀头的风险帮他。老大死定了！”

“不枉我们忍了这许久，天天肥鸡大鸭绫罗绸缎的折腾，也不知哪儿来的底气。”

“是啊，终于能睡个好觉了！”感叹一声，两兄弟又喝起酒来。

王阿爹死死捂住王阿娘的嘴，听了全程，见他们不再说秘闻，这才悄悄退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彭！”王阿娘一巴掌拍在桌上，“我就说老二没这么好心！”

“轻声些，你要把人都吵嚷起来不成？”王阿爹等她一眼，“老二素来奸猾，现在连老三也学坏了。”

“当家的，别说这些了，想想怎么把老大救出来吧？你没听他们说吗？现在名字已经上了书册，再也换不回来。老大可是要给我们养老送终的，他若是去了，我们可怎么办？”王阿娘慌了，王灵以往的手段心机也想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的天爷啊，养了四个儿子，只老大一个靠得住，如今连老大都要折进去了吗？”

“闭嘴！还没到山穷水尽那一步，去，把老大叫起来，别惊动他媳妇儿。”

就在同一个院子里住着，怎么能不惊动。老四也惊醒了，可他对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有清醒认知，知道上门询问也无用。老四也不声张，悄悄开了窗户，不点灯不出声，暗中观察。自从家里发达了，阿爹阿娘不肯让小六小七享福，连个样子都不装了，直接把人提脚买了，归入王灵厂房的工人中。老四日日紧盯着院里，心想，二哥的心机他抗不过，阿爹阿娘那点小心思，他是一清二楚。

半夜，老四看着王大悄悄摸摸进了阿爹阿娘的屋子，嘀嘀咕咕许久才悄声退了出来。然后屋子里一阵忙乱，点了油灯，好似收拾东西的动静。

寅时，人最疲倦的时候，王阿爹王阿娘背着大大的包袱，悄悄摸到缫丝厂门口，包袱里是这十几日王阿娘收刮的丝绸皮货，还有两根银簪。王阿爹抱着小五，小五人小腿短，又被当女孩儿养着，实在跨不了大步。

王阿娘小声嘀咕：“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也值当带着一起享福？”

王大妻子当做没听见，解了发带把自己的手和王大的手绑在一起。她娘家把她当货物卖了，若是被夫家丢下，她不过是再卖一回的命。

王阿爹王阿娘才摸到门口，就看见王四背着个包袱，笑盈盈站在门口：“等阿爹阿娘许久了，你们才来，这是要带上我吧？”

王阿娘怒气冲冲道：“你个杀千刀的，居然还敢站在老娘跟前，你骗了老二合伙人五十两，还有三十两呢？居然学会藏私房钱了！”

老四有恃无恐，“阿娘再大声些，把门房吵醒了皆大欢喜，大家一块留下。”

王阿娘如被捏住脖子的母鸡，胀红了一张脸，吱吱呜呜不敢再吵。

王四这才得意挑眉，他虽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可贪得无厌的父母不肯再留，肯定是出了大事。他就说，能创下这样大的家业，又鲤鱼跃龙门谋得官身，二哥肯定手段不俗。唉，可惜今天时间太紧，若是给他三五日，想个万全之策，两面讨好，说不得又有进项。

王家一家子弯腰躬身，躲着门房，悄声出了缫丝厂，大步往城门方向狂奔而去。

“照着他们的脚程，到城门口刚好赶上开门，我也算仁至义尽了。”王灵和王伞就站在大门后的阴影里，王家人普遍有夜盲症，没有火把、月光照明的地方，就是睁眼瞎。

“万一他们再来……”

“没有万一，我们走的时候，自然是不堪压迫，张家逼杀我等父母兄弟，这才奋起反抗。”王灵冷声道。若不是为了拖延工期，收拢钱财，他怎会忍着吸血的所谓父母兄弟痴人说梦、得寸进尺。他若是再狠心一点，就如吓唬他们那般，直接把人推到战场上，那才真是永绝后患。如今这样也好，他们要奔更远大的前程，战场刀枪无眼，日后富贵了王灵愿意重修祖祠，落魄了，王灵也不会到王家人面前摇尾乞怜。

第二天中午，王灵买通的张家小厮匆匆过来报信：“你们做的好事！小公子听说令父母兄弟连夜出城，不悦至极。已经找了积年老账房等着查账，小公子说了，若是安好，何必连夜送走父母兄弟。你可紧着一身皮子，账房明日就到。”

※※※※※※※※※※※※※※※※※※※※

断更三天缺的章节，我会补上。真的，我发誓，若是食言，让我胖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