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1/2）

莫水紧紧抱着孟淮山, 脑海中不断涌现出那两个人的脸。那陌生又熟悉的脸庞在他眼前不断浮动, 让他既难过又厌恶。

二十多年来，他跟爷爷过得辛苦却快乐。

他的亲生父母丢下他, 不管不问，等到二十多年后，听说他有出息了, 这才眼巴巴地找过来，想让他帮衬一把。

凭什么？

他今天拥有的一切是他应得的，凭什么要去帮助对他毫无感情的陌生人？

当年他们不拿他当儿子，现在凭什么让他把他们当作父母？

良久，急促的呼吸才恢复平静。

孟淮山的手掌从他后背上拿下来, 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莫水从他怀里退出来, 眼眶里的泪全蹭在孟淮山脖子上, 他不好意思地蹭了蹭他的脖颈。

孟淮山低声道：“没事了？”

莫水摇了摇头，人已经被他骂走了，他不想再回忆当时的情形。以后, 他们也没脸再来打扰爷爷。

屋内灶台上传来轻微的声响, 莫爷爷慢吞吞地忙碌着, 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动静。

“你先进去。”莫水将孟淮山推进屋, 抬手扇了扇风, 等到声音恢复正常了, 这才进屋。

莫水在家只住了两天, 第三天就跟随孟淮山一起回了北京, 再住一晚, 他就得立刻返回项目现场。

照例，徐兰请他们到家里吃饭，莫水没有推辞，反正孟海不在家，也没人碍他的眼。

自打孟海的事被家里人发现之后，徐兰心一狠，将人扔到了国外，明令禁止他回来。

不过听孟淮山的意思，俞文最近似乎出国了，两个人真的滚到一块去了。

“莫水啊，胳膊还疼不疼？要不然阿姨联系下医院，再给你做个复查。”

“阿姨，不用了，我现在好得很。”莫水举起左边胳膊，用力挥了挥，以此证明自己没事。

“哎呦慢点，慢点，你小孩子不懂事，这胳膊可要好好保养，不然年纪大了，关节疼，那可有你受的。”

孟海不在家，徐兰满腔的母爱无处散发，一见到莫水，就恨不得从头到脚都替他打理妥当，一顿饭的功夫，她唠叨个没完，惹得孟爸爸看了她好几眼：“孩子吃饭呢，你少说两句。”

莫水却一点也不觉得烦，他喜欢听徐兰唠叨。徐兰说话的时候，声音温温柔柔的，眼神又关切，给他一种妈妈的感觉。

那是他从亲生母亲身上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几人用完晚餐，孟姐收拾餐桌，他们围坐在一起看新闻。说是看电视，其实主要还是听徐兰说话。

正说着话，家里的座机响了，孟姐接起电话，喊了一声：“是小海。”

徐兰的话头一顿，神色有些尴尬。

莫水了然，当初的事徐兰清楚，对他愧疚得很，现在孟海来电话，只怕她不好意思接。

“不接不接，”徐兰摆摆手，“让他好好学习。”

“小海说他想回国。”

“回什么国？回国去找那个谁谁谁是不是？”徐兰一听这话就火了，脸色难看的很。

莫水识趣地起身：“我有些累了，先上楼休息，叔叔阿姨，你们慢聊。”

他快速上了楼，进到孟淮山的卧室里。正要关门，身后就挤了个人进来。莫水数着耳朵，隐约听见徐兰在生气地说着什么，似乎是那头挂了电话。

孟淮山推着他去沙发上坐，屁股还没碰到沙发，手机就响了，盯着屏幕上的名字，他皱了皱眉。

“孟海？”莫水挑了下眉梢。

孟淮山点头。

“接啊，愣着干什么？”莫水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毫不客气地开了外放。

“大哥——你一定要救我啊——”电话那头，孟海的哀嚎声传了过来，“大哥……我想回家……我……唔，俞文你放手！”

一听这声音，屋里的两个人都愣了。

孟海竟然跟俞文在一块，听这声音，两人似乎闹得不愉快。

“出什么事了？”孟淮山眉头一皱，直觉事情有些不妙。

“给你大哥打电话？”俞文的声音异常冷静，冷静的让人头皮发麻，“孟海，你也就这点出息。”

“要你管！你离我远点！”

孟海急切地大叫着，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忽然“啪嗒”一声，手机似乎摔了。

“小海？”孟淮山紧拧着眉，即便再对他恨铁不成钢，也不能眼睁睁听着弟弟被人欺负，“小海，你怎么了？”

孟海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长长地吸了口气，口不择言地唾骂道：“俞文你个王八蛋，你放开我！老子不跟你好了！嗷——疼疼疼——嘶——你轻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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