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水（1/2）

莫水要出国工作三年, 莫爷爷自然不会挡着孙子的前程。当年将这个瘦瘦小小的孩子捡回来，一口一口米粥将他养大, 可不是为了把他绑在身边的。

这是莫水出国前，陪莫爷爷过的最后一个新年，之后的三年，他还不知道有没有空回来。

莫水要出国去工作了，这俨然成了寨子里的大新闻, 不少人带着家里的娃娃到他们家来串门, 指着莫水告诉自家娃，可得好好学习, 读书有用。

莫水笑着招呼大家，这几年在外面读书, 爷爷年纪大了，都靠寨子里的人帮衬, 不然他也不放心。

将一拨人送走，莫水看到外头有人探头探脑, 却不进屋。

他有些纳闷，伸着脖子看了两眼, 一男一女戴着厚厚的帽子，两手揣在袖筒里，朝他这里张望。

“谁在那？”莫水招呼了一声, 离得有点远, 他看不太清。

没想到那两人像是受了惊, 转身就跑了, 动作还挺快。

莫水心里纳闷，转头跟爷爷说，有人在门口张望，他一个人在家可得注意点。莫爷爷一听到他的话，本来兴奋到发红的脸忽然沉了下来，长长的“嗯”了一声，竟然把一杯酒都喝了。

“爷爷你慢点，我又不拦着你喝。”莫水赶忙给他的酒杯添上。

“好，慢点喝，慢点喝。”莫爷爷兴致不高，眯着一对昏花的眼睛，朝外头看了看，可惜天色晚了，什么也看不清。

“乖孙啊，”莫爷爷呷了口酒，“明个你就走，回北京去。”

“爷爷，这才刚初三呢，我多陪你几天。”

“用不着你陪，你走，回去好好干，等你有出息了，爷爷就能享福了。”

莫爷爷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拧劲，连酒也不喝了，爬起来给莫水收拾东西，第二天一早就让他赶紧出了寨子。

莫水七月份拿了毕业证，先是在北京公司总部熟悉了一个月，而后便跟随同事一同飞往非洲。

当地环境不太好，落地之前大家都打了疫苗，一进入项目工地，就马不停蹄地开工了。

整个项目跨度极大，非洲国家地域狭小，有时从早到晚奔波一天，甚至能在三到四个国家之间来回穿梭，手机长期信号不稳，跟孟淮山联系完全靠运气。

况且有时累了一天，回到驻地倒头就睡，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联系孟淮山。出国半年，两人就没有哪一次是正儿八经聊过天的。

国内农历新年的时候，莫水终于有了三天假期，这么短的时间，赶回国内是来不及了，他给爷爷打了电话拜年后，就拨通了孟淮山的视频。

快半年没见了，他现在格外地想他。

视频很快接通，对面光线昏暗，莫水才想起来，他这里是下午，北京应该快到夜里十一二点了。

“吵醒你了？”

“还没睡。”孟淮山重新拧了下床头灯，这下整个卧室明亮如白昼，他的整张脸映在手机屏幕上，眼中带着笑意。

莫水贪婪地盯着他，心里又酸又涨。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他没什么好委屈的，可就是太想孟淮山了。

半年的时间，莫水一直在外面东奔西跑，黑了，也瘦了，皮肤比原来糙了很多。

两人隔着屏幕久久对望，恨不得将对方的每一丝变化都看的清清楚楚。

“给你看看我们的成果。”莫水眼眶发热，不敢再看孟淮山，赶忙转换了到后置摄像头，让他看远处架起的钢铁架。

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钢筋铸就的庞然大物高高耸立，这都是他们没日没夜的工作换来的。

“怎么样，对得起基建狂魔的称号吧？”

莫水小小地显摆了一下，趁机将那股翻涌的思念之情压回肚子里。

视频那头却没声音。

他纳罕了一下，低头看了眼屏幕，这一看，整张脸突然爆红，做贼心虚地瞄了眼两侧的同事，转身就溜进了自己的房间——

孟淮山这个王八蛋，竟然靠在床头，一声不吭地脱了裤子！

“你要不要脸！”关上房门，莫水的心脏还在怦怦乱跳，“被人看到怎么办？”

“除了你还有谁看？”

孟淮山半仰着头，脖子枕在床头靠垫上，沙哑的喘息声从屏幕里传来，满脸都是得不到满足的焦躁。

莫水舔着下唇，眼睛都看红了。

这么长时间没见，他憋得很难受，本来还能忍着，突然被孟淮山这么一撩拨，就像油锅里溅入了一点火星，瞬间炸了个噼里啪啦。

他一把拉上窗帘，返身将自己摔在床上，一边盯着视频里的人，一边将手指探进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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