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1/2）

这一年的暑假, 俞培高三毕业, 她考得很好, 莫水非常满意, 之后就没带别的家教，而是回寨子去了。他打算回家陪爷爷几天, 然后回北京实习，实习地点他都找好了。

莫爷爷明显比过年的时候老了一截，脑子糊涂了一些，话也变多了, 来来回回地念叨着恩公。

莫水知道, 人年纪越大, 越放不下心里的执念。

虽然不想把情况往最糟糕的地方预测, 可就怕个万一。左思右想, 他偷偷给孟淮山打了电话, 问他能不能抽空过来一趟, 哪怕只见一面，也能让爷爷安心。

孟淮山答应了, 说他安排一下。

孟淮山来的那天，寨子里的小孩子先轰动起来。

来的不单单是他一个人, 而是一个志愿团，除去给镇上的学校捐了图书外, 他们还特地带了一些图书文具和衣物, 专门送给了拉衣宋里的孩子。

莫叔将一些留守儿童召集起来, 到寨子里的办公室去听志愿者给他们讲故事, 孟淮山在别人的指引下，找上了莫水的家门。

莫水端着水盆出门打水，一眼看到他，抱着个盆傻站在门口。

“怎么，不认识了？”

莫水一惊，拔腿就往屋里跑：“爷爷，爷爷，恩公来了——”

莫爷爷大喜过望，颤颤巍巍地要爬起来，孟淮山已经先一步进了屋。他左右看了看，对这个地方毫无印象。对莫爷爷也没什么记忆。

上大学的时候，他走过许多贫困山区，但是不记得有谁断了两条腿。

莫水道：“这是今年新盖的房子，原来的太旧，不能住了。”

莫爷爷一看到他，当即老泪纵横，握着孟淮山的手不肯松开，呜呜咽咽地说着感谢的话。

莫水本来害怕爷爷问的太细，不小心露馅儿，没成想根本轮不着孟淮山说话，光是爷爷一个人，就能说一天。

老人家年纪大了，说了会儿话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孟淮山从屋里出来，莫水给爷爷的肚子上搭了条毯子，轻手轻脚地跟了出来。

外头就是敞亮的大世界，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说话倒是没什么，可要是做动作，就可能被人发现。

莫水路比较熟，他在前头走，孟淮山跟在后面。

莫水说：“谢谢你能过来。”

“跟我用得着客气？你爷爷难道就不是我爷爷？”

莫水笑了笑，他有半个多月没见孟淮山了，很想抱抱他。可是现在不方便。

两人绕过竹林，就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再钻过去，就到了山里。眼下四处无人，只有翠绿的树叶笼罩在头顶上方，莫水忽然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孟淮山。

孟淮山张开双臂，他扑了上去。

“想我？”

“嗯。”

“怎么想的？”

莫水微微扬起下巴，跟他接吻。开始的时候孟淮山吻得很轻，吻着吻着，他的气息就变了，用力将人按在身后的树干上，恨不得将他的舌头咬下来。

簌簌的树叶声响中，两人的喘息声一发出来，就消散在风声中。

莫水面红耳赤，被他亲的口水都来不及咽。好不容易等孟淮山放开他，他两腿发软，擦了擦下巴上可疑的痕迹。

孟淮山盯着他的唇，忍不住伸手碰了下。

“还碰！”莫水拍开他的手，心里有点恐慌。

时间太长没见，亲得狠了，嘴唇都肿了，要是回去被爷爷看见怎么办？早知道该提醒他一下的，可他自己也意乱情迷，什么都忘了。

莫水喘了口气，这会儿天亮着，他不敢回去，带着孟淮山继续在山里转悠。

“这里还记得吗？”走到溪涧旁，莫水停住了脚步，指着一块石头，“就是这儿，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

那个时候，孟淮山就是蹲在那块大石头上。

莫水将他推上石头，随手捡了根树枝，折了食指长的一段，塞进他嘴里：“这个，就当是烟，你咬着。”

孟淮山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咬住了那根黑乎乎的“烟”。

莫水跳到石头下面，屈起膝盖装小孩子：“当时我光着屁股，在这边玩，你看到我以后，一把将我提溜过去，就像这样。”

他伸出胳膊，让孟淮山抓他。

孟淮山十分配合，扯着右臂将人拽到了石头上。

“当时你问我，‘小屁孩不上学，瞎野什么野？’，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孟淮山摇了摇头，忽然从石头上跳下去，将莫水整个人按倒在石头上。

莫水愕然。

“不过你光屁股的事，我倒是有印象。”孟淮山说着，一把扯掉他的裤子。

莫水：“你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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