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1/2）

军训半个月, 许多人仿佛在酱缸里泡过, 回校的时候, 个个都顶着黑了一个色号的脸。莫水也黑了，可回校不到一个月, 他又白了回去, 把班里一众女生羡慕个半死。

上学期的专业课莫水全班排名第二, 绩点只比那个提前学完四年课程的学霸少0.01, 再加上其他选修课的成绩，莫水的总分排在第一, 顺利地拿到了奖学金。

奖学金打到卡里的那天，莫水幸福地快要飘起来，给爷爷打电话报告了喜讯之后, 他第二个想到的就是孟淮山。

要不是孟淮山给他从国外买了书, 带着他听法语歌看法国电影，甚至偶尔陪他练练听力，以他蹩脚的法语, 光是在口语这一块就会死的很难看。

莫水兴奋地给孟淮山打了电话, 约了第二天晚上请他吃饭。孟淮山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喜气，问他有什么好事, 莫水说拿了奖学金, 心里高兴。

他能取得这样的成绩, 孟淮山与有荣焉。莫水就像他亲手养起来的一棵小树苗, 眼看他抽出第一根枝条, 眼看他长得比周围的树都要茁壮, 那种成就感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

尤其是跟他那个成绩糟糕的弟弟比起来，莫水聪明又上进，简直叫他爱不释手。

挂断电话以后，莫水打开了支付宝，盯着上面的一串数字发了会儿呆。那是孟淮山让王检打给他的钱，也是他从出生到现在，见过的最大一笔钱。

整整二十万啊，除去给爷爷打了一万，还剩十九万，全都存着，一分没舍得动。

莫水咬了咬牙，忍着肉疼将十九万全都转到卡里，加上奖学金、做家教的钱，卡里现在总共二十万多一点。到柜台取出二十万装在书包里，卡里只剩下可怜的几千块钱。

一夜之间，他又有种回到从前的感觉。

可他不怕，贫穷并没有打败他，反而为他锻造了一副钢筋铁骨。

他相信只要肯努力，一切都会好的。

孟淮山是个比较挑剔的人，莫水本想选个贵点的餐厅，可是考虑到以后，他还是作罢，在学校旁边挑了个干净的餐馆。

孟淮山进来的时候，莫水特地观察了下，他没什么不适的样子。

两人坐在角落里，相对安静，方便说话。吃饭的时候，孟淮山就察觉到了什么，放下筷子笑道：“怎么不吃？”

“你吃吧，我不饿。”莫水神情紧张，笑得有些僵硬。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吃不下。

孟淮山没管他，自顾自吃了起来。

莫水的目光从他的额头划上鼻梁，再到嘴巴，忽然失笑一声。他从来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想做什么事了都风风火火的，现在面对着孟淮山，居然患得患失起来。

实在太不像他了。

“给你的。”莫水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推到孟淮山身前。

“什么东西？”孟淮山打开袋子一看，脸上的笑意便没了，“什么意思？”

“这些钱还你。”莫水尴尬地搓着手，在他严肃的目光中，缓缓开了口，“孟淮山，我不想跟你搞合约关系了，我们……”

“停。”孟淮山皱了皱眉，抬手示意他别说话。

他本以为莫水又想逃跑，可是他的眼神告诉他，不是这么回事。与以前的愤恨和厌恶不同，这一次，莫水看他的眼神，带了一点闪烁的光泽。

或许，他想要的不是逃跑，而是别的东西。

“给你的就是你的，拿着。”孟淮山将塑料袋推回去，起身想走。

“我不要。”莫水没想到他连话都没听完就想走，一把抓住手腕将人拽回来，压低声音急切道，“我想和你谈恋爱，我们不谈钱。”

孟淮山一言不发，推开他的手便出了门。

莫水赶忙将袋子塞进包里，匆匆忙忙追出去，上了副驾。

孟淮山摸了根烟出来，在指尖慢慢吞吞地揉捏着，良久，他将目光转过来，“不谈钱可以，那就走肾。”

“可我想和你走心。”

莫水一句话，霎时间让车里的气氛僵了起来。孟淮山平静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以前莫水特别喜欢他这双眼睛，眯起来看人的样子迷死人。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只要孟淮山给他递个眼神，他就浑身激动，抱着他的脖子舍不得撒手。

可是这一次，那双眼睛里只看到了冷漠。

“莫水，”孟淮山将整只烟捏的粉碎，漂亮的金黄色烟丝从指缝间滑落，掉在他的裤子上，“谈恋爱是件很麻烦的事。”

“我不怕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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