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1/2)
周植去了官府, 当晚再没回来。周栖想起自己在江州的待遇, 对贺执的手段心中有数, 也不怎么担心。倒是二房的灯亮了一夜, 秦玉窈派人到门口瞧了好几次, 谁都没有睡好。
第二日一早, 周栖去给周恢正请安,照例吃了闭门羹。他等到下午差不多时候, 便自行去找贺执。
贺执今日休假没在衙门,显然没预着周栖会来。他更衣出来,只见周栖正大咧咧坐在会客的太师椅上, 直伸着一条腿, 手边靠着一根拐杖。
贺执眉头一挑, “数月不见, 周兄这是……”
“没什么。”周栖指了指那条十分显眼的腿, “断了。”
“那合该在下上门探望才是。”贺执见他没有起来的意思,便省了行礼寒暄, 径自坐在主位。
他嘴上虽然假客气, 意态却淡淡的,在家穿的也随意,周栖觉得他整个人比先前真实了不少, 反倒没那么讨厌。
他一向开门见山,“我二哥是个老实人, 这些年在家读书, 从不管外头的事。我劝通判大人别白费力气, 赶紧把人放了。”
“二爷被抓了?我今天整日都休假在家,恐怕三爷才是白费力气,找错人了。”
周栖了然道,“别装了,在江州你不就是这么对我的么。先找个由头抓起来,在大狱关一日,在转移到不知名的地方,让家里人托关系也找不着。这回你把我二哥藏哪了。”他眼睛在贺执身上转了转,“你今儿没出门?那我二哥是不是在你家?”
他说着就拄着拐杖站起身,往门口走去,边走边扯着嗓子喊,“二哥,是死是活吱个声儿,二哥。”
贺府仆人都在外面探头探脑,不知这是唱哪出。
贺执沉了脸,“周兄太不讲道理了罢。”
周栖乐了,“讲道理,你听得懂么。”
“同样的手段,难道我还使两回么?”贺执就快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拂袖背转过去,“周植不在这,他被抓也和我没有半分关系。周家的家事闹得满云州城都知道了,周兄还要在这大肆宣扬么?”
周栖听他说的确凿,看来确实没有从中作梗,他也就放了心,“好,我信你。”他拄杖往外走,“告辞。”
贺执又好气又好笑,“就这么走了?”
周栖回头,“你还想留我吃饭?”
“你家的事我也听说了。”贺执顿了顿开口,“此案疑点重重,你们不要当事者迷。”
周栖不由站住,戏谑道,“通判大人这是要升堂了。”
贺执不理他,继续道,“我之前主管刑名,这种事没见一千也有八百,那些世家贵胄女子吃起醋来,和一般民妇无二。尤其人多的大家子,关系错杂,当家主母吃斋念佛、底下人为非作歹也不罕见。”
周栖鼻孔直喷冷气,“你就不能盼着点好。”
“就事论事,我不想有人枉死。你若不信是主子所为,便查查房头的下人,尤其适龄等着配人、高不成低不就的,还有平日善与他人交好的,便于合谋串通。”
周栖待要反唇相讥,看他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也就忍住了。两人对峙半天,一时都没话说有些尴尬。
贺执迟疑开口,“吃了饭再走?”
周栖赶紧摆手,“不必了。”
两人客气道别,周栖一瘸一拐走了出去,贺执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他早听说周三爷拒婚摔断腿的事,叹气摇了摇头,也负手回房去了。
周栖回到家,想来周恢正已派人去过官府。既然没有贺执的事,他也就不打算再掺和,出去大半日身上不好受,召唤同心过去捏腿。
他听了贺执一席话,心中也有些疑惑。可他常年不住旧宅,连二房的人都认不全,想暗中查访也全无头绪。同心见他话不多,以为贺执真动了手脚,关切询问。周栖便把事情说了,同心想起那日芳细请大夫的事,一时踌躇,不知该不该提。
正为难时,可巧芳细过来。周植被带走的事还没告诉周老太太,她担心时间长了瞒不住,听闻周栖出去为此事走动,就过来探听消息。
三人凑在一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拼凑一番,越发觉得可疑。周栖道,“看来此事早有苗头。起初是有人想在饮食上做手脚,被你们察觉,便下了狠手?”他想起贺执的话,又问,“二房可有年纪大的丫头?”
芳细道,“二奶奶身边的红花十六了。她是陪嫁来的,二奶奶的病又总不好,她就一直留在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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