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命的第一百一十八天(1/2)
祁羽开车带着罗飞飞又是横穿了半个市, 最终驶向一处看似私家花园的地方。
精致的黑色铁门关着, 一名保安打扮的人朝车走过来,祁羽降下车窗, 对方明显认识这张脸,笑嘻嘻道:“您好, 好久不见。”
“带朋友来玩玩。”祁羽对他点点头, 保安确认了身份, 立刻开门放行。
车缓缓驶入“私家花园”内, 没一会儿,一栋西洋风格的三层楼高建筑出现在视野中,建筑外不同颜色的灯光从下往上照射着, 让整栋建筑显得很风骚。
罗飞飞不认识这地方,从安保程度和周围装饰的用心来看, 像是某个高级会所或者别的什么有钱人才会进来的娱乐场所,会员制的那种。
总之, 是以往罗飞飞从没进过也没兴趣踏足的地方。
车在建筑跟前停稳, 等在门口的服务生替两人打开车门。
祁羽随手将车钥匙交给服务生去泊车, 转头看见罗飞飞脸色不是很好,怔了怔:“怎么了罗罗?”
是不喜欢这地方?还是刚刚那家鱼不干净?
只是眨眼的功夫,祁羽脑袋里冒出一连串可能的原因。
“没事……就是有点晕车。”罗飞飞轻轻拍了拍自己胸口往下点儿的位置,深呼吸两口, 说。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罗飞飞吃了颗晕车灵, 但时间隔得久了, 这会儿药效已经差不多消失殆尽, 刚刚经过长途跋涉而来,晕车的感觉就忙不迭地翻涌而上。
但一路上,罗飞飞始终记着自己坐着的那辆车是什么价位。
这个念头支撑着他没有在车上发生任何污染环境的意外,好在,从有晕车感到下车,左右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
听罗飞飞这么说,祁羽心里猛拍了自己一把脑门。
真是不尽责,他竟然把这茬给忘了。
祁羽看了眼面前建筑的大门,转而拉过罗飞飞往反方向走。
不远处等着的服务生见祁羽突然拉着人大步离开,一时间以为自己无意间做错了什么惹对方不开心,稍带惊慌地在后面疑惑着喊道:“诶,祁少?”
“没事,我带我朋友在花园里逛逛,”祁羽头也没回地说,“你忙你的。”
服务生应着,心里奇怪,但没多问,往建筑内走进去。
“祁羽?”罗飞飞被他握住手腕往花园里走,那只手握得并不紧,秋夜带着若有若无的微凉露水,罗飞飞却觉得有股暖意从手腕那儿一直蔓延到全身。
“你带我去哪?”他问祁羽。
“房子里不通风,气味不会太好。”祁羽解释说,他只是轻轻拉着罗飞飞在低矮的灌木和修剪整齐的花草中散步,“你不是晕车吗,进去会不舒服的,先在外面缓缓。”
“哦……”罗飞飞低声应着,眼神落在旁边一丛不知名的花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园的道路狭窄幽静,两人并排走着,肩膀和胳膊时不时触碰在一起。
祁羽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了罗飞飞,但很快,罗飞飞就觉得有个温度稍低的指尖借本就挨得很近的距离时不时碰着自己的,似是故意,又像无意。
很快,指尖的主人验证了自己确实是故意的。
几次试探性的触碰后,那只手蹬鼻子上脸地先是握住了罗飞飞的四指,紧接着修长的手指一根根地插.入罗飞飞的指缝中。
祁羽的手指比罗飞飞长一些,他指尖微凉,掌心温热,松松却又牢牢地锢住对方的手。
罗飞飞缩了一下,被对方蛮横地夹住,有一丝你别想逃出我掌心的意思。
这下晕车的感觉倒是真没了。
罗飞飞觉得心跳陡然快了几分,变成了另一种程度上的晕乎乎。
“这里是什么地方?”感受到周遭空气荡起异样的氛围,罗飞飞不自在地眼神飘着,开始找话题。
“哦,这里叫‘壹零捌公馆’。”祁羽的声音从他侧边偏上的位置响起,在静谧的地方一开口,尾音微哑,笑笑道,“其实就是个逼格高点的娱乐场所,我一个朋友家的产业,我们一般把这儿当聚会的酒吧使。”
罗飞飞脑袋里冒出“纸醉金迷”四个大字,同时浮现出一群富二代醉生梦死的画面。
祁羽偏头看见他的表情,揶揄着:“罗罗,你这么乖,长这么大是不是还没进过酒吧?”
罗飞飞闻言不服气似的冷哼一声:“你当我是未成年吗?”
“嗯?”祁羽挑起半边眉尖,“哇哦,人不可貌相啊。”
罗飞飞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我以为认识这么久,你早就该知道这一点。”
祁羽轻笑一声,指节动了动,指腹轻轻划过罗飞飞手心:“这不是,总会不小心就被你的外表欺骗了。”
掌心被对方指尖蹭过的地方,痒痒的。
罗飞飞不自在地再次想抽回手,丝毫不意外地没能成功,他只好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问:“你朋友不是在等你吗?”
“没事,让他们等。”祁羽非常重色轻友地道,“你不难受了吗?”
“不难受了。”罗飞飞说,他现在很想去人多的地方,跟祁羽食指交握着在没人的小花园漫步,他总觉得空气很糟糕,那种一不小心就会发生点什么的糟糕。
“我们进去吧。”罗飞飞要求道,他说着视线抬起,蓦然撞进祁羽望向他的一双眼,黑沉,而且藏着他懂或不懂的浓烈情愫。
罗飞飞顿住脚步,心里没来由的一慌,说着就转身要往来路回去。
他们的手指还交缠着,罗飞飞转身欲走,祁羽却没这个意思。
他望着罗飞飞的眼神微动,没有跟着他挪动脚,反而胳膊往后一拉。
没有防备的,罗飞飞往后趔趄两步,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又被祁羽顺势往旁边一带,后背抵在路边的路灯柱上。
罗飞飞闷哼了声,紧随着,那个高过他的身影不由分说地覆了上来,路灯微弱的灯光顷刻被朦胧的阴影取代。
“!”突然亲密的接触让罗飞飞猛地瞪大眼,张口想骂。
对方却抬手捂住他的嘴巴,低着头,极轻极轻地用气声道:“嘘——”
说完,挨着罗飞飞的那条腿不安分地稍稍动作,往前一送。
“祁羽!”罗飞飞挣扎起来,动作带得衣物摩挲有声,而身体一动,倒像是更迎合了对方。
罗飞飞耳根泛红,祁羽感受到他动了两下又停住动作,微暗的光线里,眼中只有对方发红的耳垂,像山间一粒熟透的野果,鲜美可口。
他凑过去,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
罗飞飞抽了口气,偏过头,浑身都触电般颤了一下。
祁羽附在他耳边,又是用蛊惑人心的气声,矮矮地、沙哑地说:“罗罗,让我亲一下。”
说完,松开自己捂住对方的手,还没等对方喘个气吼出个“滚”字,蛮横霸道地将一切都堵了回去。
他一手还紧握着罗飞飞的手,另一手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接受自己不讲道理的索求。
可能是环境催化,也可能是别的什么,这个吻,不同于先前几次佛系的浅尝辄止。
罗飞飞起先空着的那只手还在用力地推拒,随着亲吻的深入,变成搭在对方胳膊上的欲拒还迎,整个人被抵在路灯柱上,隐约有要往下滑的趋势。
陌生的舌尖侵袭着口腔,席卷走了所有属于他的空气,又霸道不讲情理地擅自让他染上另一种气息。
罗飞飞仰着头,艰难地咽着口水,越发觉得喘不上气。
良久,祁羽终于大发慈悲地从他唇上移开,罗飞飞濒死似的换了口气,开口的声音都变了:“你就不怕被别人……唔!”
话没说完,祁羽眼神微暗,又寻着那双被自己吻得水润通红的唇覆了上去,含糊道:“不会有人的……”
静雅的小花园里,只听见秋夜蟋蟀的嘤鸣。
路灯下,两个紧紧交叠的人影分享着彼此的气息,发出细微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罗飞飞几乎要缺氧到晕厥时,祁羽才饕足地舔了舔唇,松开对方,后退一步。
孰知他刚一松手,罗飞飞没了支撑竟是差点要腿一软滑下去,祁羽赶忙伸手扶住,哂笑着:“怎么这么娇弱,是不是哥哥技术太好了?”
罗飞飞喘着气,脑袋晕晕的,听见这话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可这一眼用他此刻泛红的眼角瞪出来,像只被惹毛的兔子,超凶,但丝毫没有威慑力。
“你特么……”罗飞飞喘匀了气,用袖口蹭着自己嘴唇,“说好的追呢?”
这副一不留神就要被霸王硬上弓的样子,根本就是要强取豪夺啊!
祁羽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丝毫没在意,又握上去,不要脸地理所当然道:“霸道总裁追人难道不就应该这样?”
“你……”罗飞飞张了张口,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骂人。
骂归骂,气归气,罗飞飞到底是没有扔下祁羽转头就跑。
祁羽心道对方果然是口嫌体正直,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喜欢得很,自己美滋滋的,完全无视是他死死抓着对方的手,人家想走也走不了。
两人沿着来路一路往回走,如来时一样握在一起的手暗自较劲,一个往左一个往右,进行着冗长的拔河,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涌动。
直走回到门口,罗飞飞不想被人看见他们光天化日的拉拉扯扯,这才安分下来,认命地跟着祁羽走进那幢供有钱人花天酒地的建筑。
门口的服务生笑嘻嘻地迎上前,看见两人交握的手先是一愣,紧接着注意到罗飞飞刚被狠狠啃过的嘴唇。
罗飞飞眼神一闪,偏过头,服务生的嘴巴张成了O型。
壹零捌公馆外表看似安安静静,进到室内,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光线昏暗迷醉,动感但不算吵闹的音乐声中,年轻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有人在喝酒,也有人在舞池里群魔乱舞,脸上俱是享受人生的兴奋之色。
还真是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多么奢侈腐败。
金钱,你的名字是罪恶。罗飞飞发出穷人对有钱人鄙夷又羡慕的声音。
踏进这间屋门的一刻,罗飞飞不着痕迹地从祁羽指间把手抽回来,曲着手指垂在身侧。
考虑到人多,祁羽也没硬拉住他,任这条鱼滑出自己指缝,心道来日方长。
“哎!祁哥!”
不远处有个染着奶奶灰的青年远远看见祁羽,抬手朝他招呼,那在电话里听过的声音穿过音乐而来。
那人说着就朝祁羽走过来,其他人也注意到这边,好几个纷纷跟祁羽打招呼,都是熟人。
他们在吧台前坐下,那人随手给祁羽点了杯酒,将嘴角叼着的烟摁在旁边烟缸里灭了,对他揶揄道:“哎哟大少爷,你可来了,怎么这么久啊?”
祁羽还没回答,他自顾自又压低了声音,抬手挡在嘴边像是怕被旁边的调酒师听见了似的,悄声问:“有情况啊祁哥,该不会真在哪个小美人身上……”
话说一半,他才突然发现紧跟着祁羽坐在旁边位置上的陌生人,对方黢黑的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那人忙敛了自己猥琐的笑容,轻咳一声:“那个,祁哥,你还带了朋友来啊,介绍一下呗。”
祁羽跟欧美面孔的调酒师要了杯果汁,闻言抬头笑道:“好啊介绍一下,我朋友,罗飞飞。你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我跟他刚一起吃完饭,就顺道一起带过来玩玩。”
说完,他又对罗飞飞说:“这个是我发小,严乐,这公馆就是他家的。”
“你好。”罗飞飞温和礼貌地弯着唇角,跟严乐打招呼。
“你好你好,祁哥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尽管玩啊。”严乐对他一抬酒杯,朝调酒师道,“诶威廉,给这位朋友上个……”
“不用,我给他要了果汁。”祁羽抬手打断他。
嘶——
严乐眯了眯眼,用扑朔迷离的眼神打量着祁羽,随后又落在祁羽旁边的罗飞飞身上。
一个乖巧、温顺的男孩,跟这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是祁羽的朋友,但作为发小,之前从没听过这么个朋友。
而且祁羽怎么还像是护着他,连酒都不让喝?
这孩子不会未成年吧?
严乐心里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
果汁端上来,祁羽推到罗飞飞跟前,又对他补充着介绍道:“现在这屋里的都是我们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或者……嘶,严乐,你怎么又喊了这么多小网红过来?怪不得一进门就快被化妆品的味儿熏晕过去……”
“我是为了谁啊?”严乐从思考中回过神,拍了拍自己胸膛,“还不是为了兄弟们的幸福着想,这么多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小姐姐大姐姐,没准你哪天就遇到真命天女了呢?”
祁羽乐呵呵地翻了个白眼:“你十七岁吗?还真命天女?几天没见是不是闲得慌去看八点档了?”
“谁闲了,我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样行吗?”严乐争辩道,顿了顿又端着酒杯喝了口,“不过你别说,八点档还挺好看的。”
罗飞飞在旁边用吸管默默吸着果汁听他们扯皮,对这种未成年人似的待遇不置可否。
“说到几天不见……”严乐拍了把祁羽,“这几天干嘛去了?前两次喊你都说有事,也不说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怎么,还对我查起岗来了?”祁羽斜了他一眼,“没干嘛,就是打游戏去了。”
严乐反应过来,指尖对着桌子激动地点了点:“哦就是那个你们——”
“对就是那个内测。”祁羽打断他,又带着点得意地对他眼神示意着罗飞飞,“罗罗,就是我在游戏里认识的。”
严乐看着祁羽的神态,听见这莫名炫耀的语气和那显然关系不一般的称呼,脸色变得莫测。
半晌,他憋出一句:“网、网络姻缘一线牵,珍惜这段缘?我就说你从哪骗来这么个乖学生似的……”
祁羽笑着竖起一指,摇摇头。
你们这些凡人,都看不透我们罗罗乖巧的羊皮下是只凶狠的小野狼。
突然间,默不作声的小野狼开口了,问:“这边洗手间在哪?”
“哦,那儿。”严乐指了个方向。
罗飞飞刚说了句“谢谢”,站起身,祁羽立刻坐在椅子上也转了个面:“我带你去。”
“不用,我丢不了。”罗飞飞没打算等他,径自往严乐指的方向走过去。
从吧台到洗手间,要穿过大半个屋子。
这一路上,不乏喝得微醺的男人和衣着暴露撩人的小姐姐。
啧,不行啊。
他们罗罗看上去这么好欺负,被谁看上了可怎么办。
祁羽一秒钟忘记刚刚还说对方是小野狼,将酒杯一推,从椅子上站起身:“我也去趟洗手间。”
“祁哥?”严乐奇怪地看着他,“这么年轻尿频可不行啊,我关心一下,你的肾还好吗?”
“滚你的。”祁羽笑着骂道,“我来这才第一次去厕所。”
罗飞飞的背影已经快隐入人群中,祁羽一手撑在吧台上,弯腰对严乐笑着眨眨眼:“偷偷告诉你,我刚刚的确是在一个小美人身上来着。”
严乐一个“卧槽”还没说出口,祁羽紧接着又朝罗飞飞的方向指了指:“那个,是你未来嫂子。”
祁羽走后,严乐愣了半刻,无数的“卧槽”刷了满脑袋的弹幕。
*
罗飞飞后脚刚踏进洗手间,祁羽前脚也跟了进来。
罗飞飞从洗手池的镜子里看到身后的人,一愣:“你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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