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其实一样（2/2）

所以，六爷理所当然地嘲笑着析斯亦：“这只是你的想法。你是男人，又哪里知道女人的想法？我跟你打赌，只要我挑明了，她肯定愿意跟我。毕竟……”

他斜眼看看析斯亦，忽然戳了他一刀。

“我看她对你和对我也没什么区别。”

一行人到得花农的庄上，花农见他们一行人中居然有那样顶天的贵人，顿时都是一阵手足无措，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于是，颜欢心里更烦了。

她只好把正事全都放给老掌柜，她则领着那三个贵人，去观赏花农家里的那一大片花田。

到了花田里，她假装没看到九郡主硬是拉析斯亦去了另一边的桂花林，她则和六爷走在一片开得正值灿烂的菊花丛中。

“您和二爷的休假，什么时候结束？”

她状似不经意地问着赵纯。

赵纯笑答：“皇上给了半个月的假。”

“这么长的时间，您和二爷就没想过去香雪海？”

赵纯看了看她，笑道：“怎么？你这是不欢迎我们？”

“哪能呢，”颜欢假笑，“开客栈的，壶煮三江水，门迎八方客。都是客人。”

赵纯站住，“你觉得我也是客人？”

“是啊，”颜欢笑，“当然，除此之外，您也是东家。”

原本赵纯是打算细水长流，慢慢培养他和欢颜之间的感情的。可也许是刚才析二的话，或者是欢颜这番说辞背后暗藏的深意，令他忽然间改了主意。

“如果我说，我还有其他用意呢？”他看着颜欢。

颜欢本来不想跟他对眼的，可想了想，既然话题终于走到她想要的这一步，如果不跟他对视，不定会叫他误会了什么。

所以她有违礼仪地转过身，直直地看向赵纯的眼。

“其实，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她看着赵纯，微笑着。

“我不知道您和二爷在玩什么花样，但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客栈又维系着不止我们一家人的生计，轻忽不得。不管六爷您和二爷在打什么主意，我都希望您二位能体谅一下百姓谋生的不易。”

赵纯皱眉，“如果我说……我可以让你衣食无忧呢？”

颜欢一怔。

虽然赵纯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听他这么公开承认，倒让她有点吃惊。

“这……”

赵纯道：“你该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也许我给不了你太多的承诺，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跟了我，你会是我心头的第一人。”

颜欢不由眨了两下眼，然后后退了一步。

如果说，之前她对赵纯还挺有好感的，那么这会儿，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于是她冲着赵纯露出那种程式化的八颗牙微笑，道：

“我不知道六爷看中我哪里了，但……”

她摇了摇头，“谢谢您的赏识，可这不是我要的。如果是衣食无忧，当初留在国公府里也一样能衣食无忧。如果说，做您心头的第一人……”

她笑着又摇了摇头，“就算您自己相信自己，我却不相信岁月。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到了明天，想法依旧不会变。所以，我宁愿活在当下。”

见赵纯还想说什么，颜欢一抬手，又后退了一步，笑道：

“请您原谅我的不知好歹。也许对于您来说，做你心里的第一人，我已经可以满足了，但……我是生意人，投出的资本哪怕不能加倍回报，至少不能做了亏本买卖。您那个‘第一人’，在我看来，是亏本了呢。”

“很抱歉。”说着，她又后退一步，对着赵纯行了个屈膝礼。

再抬起头来时，就只见析斯亦和九郡主也从桂花树林里走了出来。

析斯亦的神色还算正常，可九郡主的神色却明显不对。

而且，九郡主在看向她时，眼神更是有些锐利了。

不管那二人是怎么回事，颜欢却在看到析斯亦时，忽然感悟到，原来，她没办法给析斯亦一个明确的答案，是因为她的不安全感。

她总觉得，别人给的东西，别人随时都会收回去。只有她自己去努力获得的东西，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而她……

她依旧还是不明白，析斯亦到底看中了她哪里……

“是因为他吗？”

忽然，身旁传来赵纯的声音。

颜欢扭头，这才发现，赵纯走到她的身边，和她并肩而立着。

扭回头，看着那向他俩走来的析斯亦，颜欢摇头。

“他也一样。”

因为，颜欢刚发现，她想要的，谁都给不了她，只能她自己给自己。

可她又不知道，她该去哪里替自己找回那份缺失的信心。

因看到她和赵纯并肩站着，析斯亦的脚下顿了顿，就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可叫他没想到的是，九郡主赵纬忽然提着裙摆跑了起来，越过他，一把拉住颜欢的手，笑道：“我看到那边有些芦苇花呢，我们去摘一些吧。你们客栈门前的那些，我原想摘来着，可太学的那些书生们，还有你们那些街坊，一个个跟防贼一样地盯着，我也不好意思让人去摘了。”

析斯亦皱着眉头看着两个女孩跑远时，就听六爷在他身后道：“原来我俩在她眼里都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