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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节的阴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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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颜欢跟九郡主说,孙全和刘以宁要提前一天来给析斯亦“暖寿”的事,还真不是她瞎说。

虽说少年人不做寿,可那爱热闹的孙全又哪肯放过这样一个玩乐的机会。所以一早他就跟刘以宁他们几个嘀嘀咕咕,说是不管“析二”如何,他们反正是要提前一天来国公府给他“暖寿”的——其实说白了,不过是这群少爷们找个理由吃酒寻乐子罢了。

那老太太也知道这群小爷们的心思,她原就乐意看到二爷跟这些世家子侄们交好,又被那最会装乖卖痴的孙全往她怀里打了几个小滚儿撒了几个娇,老太太也就笑呵呵地同意了这场所谓的“暖寿宴”。

又因腊八那天朝廷也放假,老爷不用上朝去,老太太知道这几只小的都嫌有大人在场受拘束,更是主动提出,让他们那天就只在二爷的外书房里玩耍,也不用进内宅来。甚至老太太还替他们打算好了,当天也不给他们派别人侍候,全都只用着二爷身边的熟人,也省得众人玩得不尽兴。

老太太的这个主意,金妈妈私下里和颜欢说起时,只笑说老太太其实是怕这几位小爷不知轻重,到时候在府里一阵乱窜,倒打乱了老太太为第二天正式生辰宴提前做好的布置,所以才把人全都撵到外院去的。

闲话少叙。

只说腊八这天,颜欢因着连日的忙碌,加上这个地界儿又没个手表日历之类的东西,竟叫她都忘了今儿就是腊八了。

直到一早起,府里的小厨房里送来腊八粥,她这才想起今儿是什么日子。

而因着老太太把那几位小爷全都安排在外院里吃酒玩乐,又把招待几位小爷的重任委托给了金妈妈,所以,在昨儿众人就寝前,金妈妈就把第二天各人的差使给事先安排好了。

那金妈妈召集众人分派任务时,颜欢因有事晚了一步。等她回来,刚一进倒厦小厅,便看到如意和金妈妈正头凑头地在讨论着什么。偏看到她进来,金妈妈还没什么表示,如意忽然一脸热情地向她迎了过来,且还是一阵难得的嘘寒问暖。这般跟她客套了一番后,她这才借着件什么事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颜欢不禁一阵狐疑。

金妈妈显然也把如意的表现看在眼里的,只是她什么都没说,只对着颜欢笑道:“才刚我跟如意商量了,明儿外书房的事,就由我和她接手吧,你留在院里照管第二天生辰宴上的安排就好。”

显见着在她和如意中间,金妈妈应该还是更看好她的。所以金妈妈又加了一句解释:

“明儿外书房的小宴倒不算什么,后天才是大头。若是出了错,老太太定然不肯轻挠。这院里也就属你最是周全,只有留你下来照看,我才能完全放心。”

话说颜欢此人其实有点心窄,不仅记仇、嫉妒心重,猜忌心更重。若是之前如意对她的态度没那么反常,颜欢还不会多想什么。如今又听着金妈妈这句刻意的解释,倒叫颜欢觉得,这个安排可能有什么问题了。

而,显然这个提议是如意提出来的。甚至,她怀疑金妈妈的那句解释,也是如意先提出来的。而金妈妈之所以会同意如意的主意,却是因为,金妈妈知道,她将来有可能会是“二爷的屋里人”……

照着当世的规矩,“妾”这种物件,就和那“腼铃”、“角先生”一样,是一种不好于人前露脸的“房中之物”。虽说如今她还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可将来终究难免要成为那样一个“物件”的。所以,这样的她,如果在二爷的朋友面前露了脸,将来事成后,只怕二爷和他的朋友再想起此事,便要彼此尴尬了。甚至,到时候可能还得连累二爷被人评上一句“行事不稳重”。

所以,金妈妈的顾忌,颜欢倒也能够理解。

至于说,如意向金妈妈如此提议,是要算计她什么……

不是颜欢看不起人,如意那点职场竞争的小手段,在她看来实在是太过低端了些。何况,就如如意的刻意安排,明天她只在这院里活动,她就不信如意能在这院里算计到她——怎么说,这院里也可以算得是她的主场了。

所以,颜欢颇为自信认为,只要提高警觉,她应该不会落到如意的算计里。

腊八这一天,颜欢果然一直小心地猫在二爷院里,哪儿都没去。

中午用午膳的时候,老太太那里派了个婆子过来,说是给在外院的二爷添了道菜。

颜欢看看那个有些面生的婆子,便笑盈盈地接了那食盒,转头就吩咐板栗和另一个小丫鬟小心提着,给二爷送去。

婆子见了,诧异道:“姑娘不亲自去?”

颜欢笑道:“我再走了,这院里可没人了。”

婆子听了倒也没说什么,只笑着奉承了颜欢几句便走了。

颜欢则看着那婆子的背影一阵微笑——管她是不是老太太派来的呢,今儿她是打定主意不出这院门了。

然后,下午的时候,二姑娘和大姑娘在一处说话时,说起给二爷的寿礼,也派了个人来叫“欢颜”过去说话。颜欢则依旧以“院里没人”为借口给推脱了。

这么着,直到晚膳时间,颜欢也再没遇到过什么事。

而因第二天是析二爷的正生辰,孙全几个也是要留下吃酒的,所以那几人一早就打定了主意,决定“醉也不归”——今晚就住在荣国府了。

颜欢算着时间,眼看着都过了亥初(晚九点),前面的酒席还没个散的意思,二爷和金妈妈等人也是一个都没回来,于情于理,她都该要过问一下的,于是她便派小板栗去外院问了问。

不一会儿,板栗回来了,却是苦着张脸道:“几位爷还在喝着呢,都喝高了。”又道,“二爷跟孙大爷行酒令输了,孙大爷就指名要了二爷的那个斗彩蛐蛐罐儿,还说什么要看姐姐的刘海到底丑成什么样了才不肯见人,非要姐姐亲自拿了那罐子送过去呢。二爷不肯,便叫孙大爷联合着刘大爷他们几人给按住,又要灌二爷的酒。金妈妈拦了半天也没能拦住。妈妈的意思,是要让姐姐走这一趟呢。”

若传话之人不是板栗,颜欢差点就得以为,这是有人在假传圣旨了。

那金妈妈可是知道如今她身份敏感的,便是别人闹析斯亦的酒,金妈妈顶不住,她应该也不可能想要把她叫出去替“二爷”解围。

何况,不说析斯亦也很反感孙全总拿“她是他的内宠”一事开玩笑,便是析斯亦此人,颜欢就完全想像不出来,他被人闹酒会是个什么模样。她甚至觉得,若真有人胆敢来闹他的酒,即便能够扛得住他那“天界神明牌”的眼刀,以析斯亦的个性,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人违背他的意愿,强逼他做任何事的。哪怕只是喝一杯他不想喝的酒。

于是她的眼微微一侧头,问着板栗道:“这是金妈妈的意思?”

板栗抬眼看看她,犹豫道:“其实……妈妈倒没那么明说,是我看她话里该是那么个意思的……”

颜欢的眉头一动,顿时便明白了。

虽说她的身份敏感,可比起二爷的安危,金妈妈自然是要向着二爷的。只是,之前金妈妈已经明确表示过,她不该出去抛头露面,偏如今又必须要她出去“救驾”……金妈妈自然是不肯自打嘴巴,所以才会以这种暗示的方式来点拨她——就看她够不够机灵,愿不愿意急领导之所急,想领导之所想了!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又问着板栗:“二爷的意思呢?”

板栗苦笑道:“二爷醉了呢。”又道:“金妈妈该也是没法子了,才不得不让姐姐走这一趟的。”

颜欢不禁一阵沉默。

如果这是析斯亦的“指示”,她倒可以装疯卖傻地不予理睬,可偏偏这是金妈妈对她的暗示。

如果她对此置之不理,不说在金妈妈看来,她这等于就是对那“身处危难之中的二爷”的一种不忠,便是那一向把自己的权威看得比天大的金妈妈,怕也要认为是她如今越来越“拿大”了。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如果她让金妈妈对她产生那样的看法,只怕之后她在这院里,就再不可能像之前那般作威作福了。

所以,为长远计,这一趟,看来她也是非走不可了。

颜欢默默盘算了一阵儿,又抬头问着板栗:“如意在干嘛?”

板栗摇头道:“我没见着如意姐姐。说是老太太那里要个人去回话,如意姐姐怕别人说不清,就亲自过去回老太太的话了。”

原来如意不在……

颜欢点了点头,心里便有数了。

于是,她命板栗抱了那蛐蛐罐儿,又点了两个行事稳妥的婆子跟随,她则空着两只手跟在那三个人的身后,四人组团一并往外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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