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谁还不会（1/2）
第六十四章·生气谁还不会
看见析斯亦, 正不耐烦应酬这些姑娘小爷的颜欢心头立时一喜, 忙丢下手里的茶壶迎上去, 笑问道：“二爷怎么又这么早就回来了？”
析斯亦一如既往地不愿意给人做解释，只那一双眼, 依旧牢牢盯在大爷林柏的身上。
此时林柏和两位姑娘都站了起来, 纷纷向着析斯亦行礼问安打招呼。
二姑娘林楠礼毕, 抬头对析斯亦笑道：“今儿难得天气好, 又听说三哥在二哥这里, 我们就说一起过来凑个热闹。谁知我们来晚了一步, 三哥倒先走了。”
颜欢一听就斜了二姑娘一眼——二姑娘这话, 说得可真讲究！除了告诉析斯亦他们为什么来之外, 也目的明确地指出, 三爷趁二爷不在家的时候，又很不讲究地钻进他这院里来私会了谁……
当然, 不是真·丫鬟的颜欢才不怕二姑娘这于暗处下的绊子。
而既然主子回来了, 自然也就不用她这丫鬟来代替主子应酬来客。
于是, 颜欢毫不含糊地把堂上那两位姑娘一位爷全都甩给了“析二爷”, 还有那最爱在二爷面前表现殷勤的如意，她则乐得躲到后罩院里, 跟一群小丫鬟们抢瓜子嗑去了。
不过, 显见着不管是之前的析二爷还是现在的析斯亦, 就不是个会跟人聊天的。那两位姑娘一位爷只在堂上略坐了坐, 就站起来欲要告辞了。
接到红豆的报信, 颜欢只得丢下瓜子跟过去, 陪着二爷一同送客。
她过来时，两位姑娘一位爷都已经从正堂上出来了，析斯亦则跟在三人身后相送着。
那大姑娘和析斯亦一样，从不觉得沉默是件令人尴尬的事，所以她和析斯亦二人，一个站在台阶上，一个站在台阶下，都习惯性地保持着静默。
大爷则是因为刚才他向析斯亦打听太子的事时，被析斯亦话中带话地点了两句，此时正心神不属地走着神。
那二姑娘于这一点上倒颇有点像颜欢，“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她有心想要说几句调节一下气氛，偏一时又找不着话题。
正这时，颜欢来了。
于是，话题也找到了。
二姑娘一抬手，指着颜欢的刘海对析斯亦笑道：“欢颜的刘海真是二哥哥剪的？这也忒丑了！二哥哥不会是故意捉弄她的吧？”
“丑吗？”析斯亦的眉顿时就拧了起来。
“很丑。”人前一向不开口的大姑娘忽地一点头。
若别人那么说，析斯亦还未必相信。可如今他对府里诸人也算是有些了解的，自然知道，那大姑娘要么不开口，一开口，一般都只会说实话。
于是他看看她，再看看颜欢，眉头不由拧得更紧了。
待送走了那几位，析斯亦默默看了颜欢一眼，转身进了书房。
这眼神是个什么意思，颜欢如果不知领悟，那就不是秘书颜了。
不仅她领悟到了，如意也领悟到了。
如意的脸上虽笑着，看向颜欢的眼神，愈发像是朝臣看妲己了……
颜欢摸摸鼻子，只得顶着如意那泛着红光的眼，跟在析斯亦身后进了书房。
她挑着门帘刚一进去，便险些儿直直撞进析斯亦的怀里。
颜欢再没想到，析斯亦进了书房后，居然没有照着他的老习惯走到书案后去落座，倒站在门边上等着她。
“哎呦，”她吓了一跳，忙堆起一张笑脸，飞快后退半步，问着析斯亦：“二爷怎么站在这里？”
析斯亦却拧着眉头，目光透过那覆着眼珠的睫毛看着她……的刘海。
“真的很丑吗？”
他问。
颜欢：“……”
照着往常她总爱于暗处怼着他的习惯，便是她不会全然实话实说，也总会变着方式来表达她的不满。
可不知为什么，许是因为昨天得知他的童年也不比她轻松多少，或者还有自己受资助的那点香火情，此时她竟怎么也说不出一个“丑”字来。
“还……好吧，”她堆着个虚虚的笑，“比我想要的短了点。不过没关系，我头发长得快……”
她那没说完的话，被他眼眸里的某种神色给生生卡断在了唇边。
这会儿，析斯亦的眉头皱得都能直接打个结了。
“对我说句实话就那么难吗？”
他低斥。
颜欢噎了噎，又偷眼看看他，脸上则继续维持着那个制式化的微笑，道：
“没……”
她才刚吐出这一个字，便只见析斯亦忽地抬起手，掌心重重击在书房的门框上。
直把颜欢吓得猛一眨眼，本能往后一退，却这么直直撞上了身后那软软的门帘。
眼见着她就要被门帘绊倒，析斯亦赶紧伸手一把将她扯了回来。
待站稳脚跟，颜欢悄悄抬眸，便只见析斯亦的左手撑在门框上，右手握着她的左臂，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墨来一般。
虽说BOSS的性情从来算不上有多和善，颜欢倒也知道，此人极擅长克制自己。同事这么久，她就没见他对谁恶言相向过，也从没见他的情绪像现在这样外放过——当然，他也不需要。每当他极度不爽时，仅凭他那冰冷的眼刀，便足可以逼退一切恶势力了！
因知道他的禀性，哪怕他此刻脸色吓人，默默吐着槽的颜欢心里其实一点儿惧意都没有。
她抬起头，才刚要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眼前这僵硬的气氛，却只见析斯亦的眼狠狠一?，竟忽地向她低下头来……
这回，颜欢可真是吓了一跳。
她本能地往后一仰头，脑袋就这么“咚”地一声撞在了门框上。
于是，她这才反应过来。
——OMG，她这是被BOSS“壁咚”了？！
所谓“少女情怀总是诗”。曾贪念过BOSS那盛世美颜的颜欢，没少把BOSS当作YY的对象YY过一些不可描述之场景。其中，自然也少不了被“壁咚”这一幕。
于她的想像里，此时的她一定会有一种心跳过速之感……
此时的她，倒确实是如想像中那样，心跳过速。
只可惜，这心跳过速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
惊悚！
析斯亦那似要吃人般的目光，令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出于自保的本能，她飞快地冲他露出一个讨好意味十足的笑容，思绪则在拼命转动着，想要找到她到底是踩到这位爷的哪根筋了。
“那个，有、有什么问题吗？”
颜欢很满意她这句问话中所表现出来的示弱。唯一不满的，是那点嗑巴，多少透露了一点她的紧张。
至于析斯亦……
——问题可多了！
此时，他心里正怒吼着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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