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剿（1/2）

方圆百米全是黑压压的影子, 怪叫声、脚步声此起彼伏, “热情”的“药人”们穿过弥漫的瘴气, 将仅剩的活_人团团围住。

白悦棠摊开手掌, 一刀划破皮肤，新鲜的血_液很快渗了出来，滴落在废墟之上。

然而这一次, 那些“药人”不再畏惧那片艳红，唯一能对抗“药人”的灵药已经不管用了。

“娘诶，他们怎么不逃了！是不是血太少了！”

白悦棠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提起刀来准备把伤口开大，阿楚用块碎瓦片挑开他的刀：“别白费力气, 恐怕真应验了白修齐的话, 他取出蛊母之后，你作为宿体的特性就失效了。”

“你的瘴气也不管用了？”

“看来这老狐狸早就准备了后手。”

白修齐正与罗刹过招，余光扫见放_血的白悦棠, 放声大笑：“我难不成会蠢到留下把柄让你们抓！”

罗刹放出粗_壮的藤蔓缠住白修齐的手脚：“你总是这样极端，当年就因为师父不肯向太子投诚, 你竟将自己的亲族屠杀殆尽！”

“我为了乌寨的人能活下去，苦口婆心劝他不要为了地盘同汉_人开战，他听不进去，害得先遣部队战败全灭, 又因我藏起他的蛊母, 他居然要当着全族的面以火刑处死我！我错了吗？！”

“他是你爹！”

“一个置亲子于死地的人？我没有这样的爹！况且你不也因为帮我打掩护被他囚禁起来了吗！若不是太子前来议和, 你我都已是乌寨的亡魂！”

“冤有头债有主, 你要报复，杀了师父一人便可，何必连无辜的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无辜？哈哈哈，我受刑的那天，他们在干什么？在往木架下添柴火啊，人人都希望我死！”被亲人仇视，被族人厌弃，回想起那段经历，白修齐仍有滔天的恨意。

“他们的亲人被汉_人屠_戮，又受到族长鼓动，一时气愤也是难免，他们如果理解你的良苦用心，想必不会那么做。”

白修齐轻蔑道：“这世间就没有什么‘如果’，我要做的事也无须旁人理解！”

罗刹无法理解，也不能理解：“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他们已经受到了惩罚，你为何还要执着于从前？！”

“你是说复活太子？”

“不只这一桩，你利用战俘和百姓试药，死了多少人，你心里有数吗？！”

罗刹谴责的口吻招来白修齐的嘲讽：“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就是师兄你了，我给张昭的‘摄魂’，他转手就进献给了你，你和彭城王把药都用在战俘身上，利用他们大败北疆兵，名利双收，如今反咬一口，居然指责起我来。”

罗刹显得颇为无奈：“这点我不否认。”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剿灭外族人难道不是杀生？你与我而言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我已经选择了新主，有些事不得不做，但你我目的不同，我欲守一方安稳，你却要逆天而为。”

“那你为何不及早杀了我，免得酿成今日局面？”

“孟阳，我有时也会后悔，若太子成婚之日，我们没有将你骗出城去，现在会是哪般光景。”明明知道往事不可追，罗刹还是不由自主想象。

“他再爱那个女人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葬身火海，而我依然好好活着。”

“这些年，你过得真的好吗。”

白修齐冷笑：“师兄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是不是年岁大了的缘故。”

“孟阳，作为师兄，我最后劝你一次，现在收手为时不晚。”

白修齐驱使火焰融掉手腕、脚踝上的藤蔓，重新恢复行动力：“闲聊时间结束，今日总要有人死在这里，不是我就是你和你的孩子们，动手吧。”

“当初知道你放了那把火，我就不该心软留下你。”罗刹合上双眼，沉痛地道出一句，再次抬起头时，他抽出了自己的佩刀，摆出迎击的姿势。

白修齐扬起双手，掌心推向罗刹，空中的火凤凰分出数个分_身，同时朝目标吐出火龙，滚烫的火焰袭来，罗刹瞬间造出一人宽的土墙遮挡。

“火生土，哼，尝尝这招！”白修齐手腕一翻，凤凰凭空消失。

罗刹迅速环视四周，默念道：“上无，东，南，西，北！”

话音未落，他脚下土地骤然裂开，火焰似井喷似的涌了上来！若是换了普通人，必定被烈火吞噬而亡，可罗刹早有防备，一只土麒麟驮着他冲出火海。

“没想到有朝一日你我同门竟要手足相残！”

“阻我者死。”

“是吗。”罗刹的目光冷了下来，既然唤不回故人，他也不必再手下留情。

罗刹反手掷出佩刀，白修齐偏开头，刀锋堪堪擦着耳朵飞过，削断一缕长发。很明显这只是佯攻，紧接着，一块巨型石板朝白修齐猛砸了过来，他两指自下往上一划，一道火光闪现，将石板灼成两半，碎石砸在地上，扬起一丈高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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