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刑(1/2)
太子的模样与他们在地宫里见到的相差无几,二十出头, 容貌尚显稚嫩, 一双风眸与白悦棠七分相像, 神采飞扬,怪不得彭城王当时见了他的儿子会那般震惊。
于是白悦棠再次感叹血封印对尸身的保存效果太好。
他用口型对身边人说了句“跟过去”,陆夜黎会意,两人悄无声息地跟踪太子一行。
随着行进的深_入, 他们来到林子尽头,前方是个古老的苗寨,飞檐起翘的高大牌坊顶上挂着牛头骨,木柱涂着血一样鲜红的漆,正中间的牌匾用刀刻了两个鬼画符似的大字。
白悦棠:“牌坊上写的什么?”
陆夜黎:“‘乌寨’, 乌鸦的乌。”
“什么破名字,真难听。”
“也许寨主里的人都姓乌。”
“哦,还是你见多识广。”
寨中人见外来者靠近,举着刀枪棍棒就迎了出去, 太子身旁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争先恐后把主人护起来, 双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随行郡守赶忙翻译,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白悦棠听不懂便看向陆夜黎, 陆夜黎再把苗语转译回来, 大意是说:近来此地遭灾, 皇帝体恤百姓,命使节带粮食来赈灾,顺便考察当地的风土人情。
白悦棠很惊讶,掰着手指数数:“吴语、关中话、北疆话、苗疆话,你还有不会的方言吗?”
“不会的再学。”
“我要是有你那个脑子估计早就考科举去了... ...”
“若你父王在位,也许你已经是太子了。”
“那南国就该亡了。”
“我看未必。”
“那好,等我当了皇帝就封你为... ...”白悦棠说到这里突然刹住,身边目光灼灼,好像很是期待自己的答案,“唔,宰相吧。”
“... ...也好。”
郡守天花乱坠一通说,苗人并不买账,还是要驱赶他们离开。
太子命令手下退开,自己站出来与苗人接洽,照例让郡守翻译。他没有搬出显赫地位压迫于人,一举一动礼待有加,斡旋不久,便让苗人放下武器,甘心带他们入寨。
白悦棠:“我爹还挺厉害。”
陆夜黎:“太子平易近人,礼贤下士,很受百姓拥戴。”
“看来我没继承我爹的脾性。”
“现在这样就挺好。”
“能这么想的也就只有你了。”白悦棠话说出口,总感觉怪怪的,便岔开话题,“我有个问题,他们能看见我们吗?”
陆夜黎有些为难:“我没接触过这种法阵,还是小心为上。”
“我有主意了。”白悦棠曲起拇指食指贴在唇边,朝牌坊那边吹口哨,没人搭理;他拾起几块石子丢过去,还是没人搭理。
于是他不顾陆夜黎喝止,大胆冲出树林,跑到苗人面前一通晃荡,还是被他们当空气。他开心地往来时路招手,陆夜黎也已追上来。
“放心吧,他们看不见!”
陆夜黎却把他训了一通:“下次再有这种事让我来,别一个人横冲直撞的,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哦。”白悦棠像犯了错的小孩似的,怯怯瞅着他。
陆夜黎见他一副委屈样,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道:“没事了,进寨子吧。”
白悦棠立刻露出笑脸,他才不是为几句批评就能失落的人:“我就知道陆兄最好了。”
堂而皇之跟在太子身边,他们一同来到祭台,台中央堆放着码好的木柴,四个寨民举着火把引燃木柴,片刻工夫,熊熊烈火直冲霄汉,大有毁天灭地之势,而火中的高大木架上还绑着个人!
太子原本不想对寨子的事物指指点点,但人命关天,他也不得不多管闲事,推开重重围观群众,前去救人,不出意外地遭到苗民制止,他放出微弱的雷击麻痹阻挡者,然后一道霹雳折断十字木架,在空中接住那个被烟呛得咳嗽不止的人。
在场众人震惊于突发场面,没料想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公子能有这般莽劲。
只有郡守吓得不轻,他常年跟这些彪悍“刁民”打交道,最清楚得罪他们会有什么严重后果,赶忙呼喊太子的护卫,让他们救驾。
外面的混乱惊动了寨主,他看到有一群外乡人在闹事,第一个念头就是宰了他们祭天,可看见郡守也在人群里,他便知道这些人都是朝廷派来的。
双方压着火气交谈了一番,寨主得知不惜犯众怒也要中断火刑的人是太子,便礼貌地请他不要干预寨中事务。
太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如果受刑之人确确实实罪大恶极,不用苗民出手,他定会亲手送他一程;但此人若是被冤枉的,他提出增加一倍粮食换一条人命。
起先寨主不愿说出那人的罪名,太子就和他耗着,双方僵持不下,太子又加了一倍粮食。
这回,苗民大多动心了,争相告知太子情况;寨主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明面制止。由于连年受灾,他们吃饭都成了问题,只要太子信守承诺,再闹几年灾他们也不用愁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郡守只好挑拣着音量大的逐一翻译。
白悦棠听得头都大了,从人堆边上退开两丈:“就不能一个一个说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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