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圆 一口吃个吉祥年（2/2）

旁边的张民安瞥见，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欢呼起来，“妈，小五吃到钱了！”

陈锦苏也一边夹了一点糖馅喂小六，一边看着她笑，“看来小五这一年要走运了。”

何桂花酸溜溜的声音传过来——“不就吃到一个，有什么好——”

“诶——又来一个？”

张时来不慌不忙，笑眯眯地从碗里另一个汤圆里夹出一个“贰分”硬币。

两个硬币！

这运气也忒好了！

一桌人都有些羡慕了。

何桂花气急，忙催着自家两个混小子赶紧吃汤圆，不吃还好，越吃越气，她家四个人竟然没一个中！

张爷爷也哎呦一声，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的鱼尾纹挤成一团，用筷子挑起一个硬币，“不巧，这个给老头子了。

陈锦苏不在意这些，夹开一个汤圆，正要喂小六，却猛地发现馅中一个硬币。

声音带着笑，“小六运气也不错。”

这六个硬币就去了四个了。

张民安见两个妹妹都有了，埋着头吭哧吭哧吃着，一个，两个，三个……还是没有。

大汤圆把他的小肚子撑得鼓鼓的。

张民安瘪瘪嘴，很委屈，端着碗打算再来一战。

张时来见不得他这幅样子，跟他一起去了厨房，随意地指着锅里一个汤圆，“诺，舀这个。”

张民安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对小五言听计从，听话地舀到碗里。

“等等——”张时来似乎想到什么，脑子一转，低声跟张民安说了几句话。

就见张民安又端了一碗三个回来，先夹了一个——还是没有。

何桂花阴阳怪气道：“没有那个运气还要憨涨，猪一样。”

“吃到了，壹角的！”

啥？

面值最大那个？

何桂花有些傻眼，也就是说——剩下只有一个带钱的汤圆了？

这钱不钱还在其次，图的就是个吉利，要是她家一个都没吃出来，心里总有个疙瘩，这一年的头就没开好。

她环视一圈，她男人碗都见了底——没有。

两个傻小子，捂着肚子说再也吃不下了，也没有。

她自己，也又去加了一碗——依旧没有。

她咬咬牙，再来一碗，就不信了！

张民安却似乎是吃到了再也不想吃了，喊了一声张雨顺，“哥，这个我吃不下了。”

张雨顺哦了一声，便把张民安碗里的汤圆夹到自己碗里，他对自己能不能吃到钱这件事倒不是很介意，他正在长身体，总觉得吃不饱，对吃的是来者不拒。

一咬，咯嘣一响，嗯？

“这还有一个！”

……

最后早上的吃汤圆，以张时来家一口气包揽五个为结局。

何桂花又气又急，但汤圆都是自己舀的，因为自己没吃出钱吵架……怎么说她都不占理，只能拿恨恨的眼神剐张时来。

张民安却拿崇拜的眼神望着张时来。

张时来在心里哼了一声，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这些迷信本来没什么兴趣，但只要能气气何桂花她还是很开心的。

其实汤圆里包了钱很容易判断，就从下锅的时候就能看出了。

包了钱的自然要重些，会比其他汤圆沉下去一点儿，还有从外皮透出来的馅的颜色也有细微不同，虽然只是微妙的差别，但耐不住张时来眼尖，一挑一个准。

小六那个，倒不是她刻意的。

至于她爸，她才不要帮呢。

吃了饭，就该去拜年了。

先从家开始，一路向南走，刚开始是一个人，后面越走孩子会越多，最后会聚成一只小小的“童子军”。

以前的人很计较这些礼节，如果小辈不去登门拜年，老人就会生气，年后会找上门算账，说你家孩子不尊重长辈没教养；不去挨骂，但是去了，那些平日里节俭的老人一定会给孩子发红包，而且这钱一定也是他能拿出的最多的，不会失了体面。

刚出了门，张时来忽然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吓得张民安心急如焚，语无伦次，“你怎么了……怎么了小五……”

张时来面上冒出细细的汗，很痛苦的模样。

声音虚弱，“四哥……你先去吧……我肚子好疼……好像吃坏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