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杞人忧天（1/2）

李斯特?塔普顿是个不怎么普通的刀阶登天者，即便他的实力未达到刀阶，仅凭着他对恩赐的主动控制，便可以让他跻身登天者排行榜的前十。

用心高气傲来形容他是不会有错的。他从小就生活在优越的环境中，加上年幼时期就拥有了强力，在养成学校中被当做神童来对待，这些经历都让他变得格外膨胀，少年时期，一时间认为自己天下无敌。

这样的登天者并不少见，登天在很久以前实际上是富人的游戏。穷人的孩子难以接受优质的登天者教育，即便有幸获得强力，得到临时培训，进入塔内也很快就会死去。

就如中出现的那般，世界对自认天才的人格外严酷。

就在李斯特?塔普顿在少年时期就被认为是世界上少数有可能成为剑阶登天者的天才时，他受了重伤。

那是一次蓄意的报复行为，塔普顿家作为通天塔外部利用工程的主事人，与许多利益相关者都有矛盾，这些矛盾不断积累，便诱发出了暗杀塔普顿家未来接班人的事件。

李斯特?塔普顿没有料到人类会对人类发起袭击，但仍然凭借着强力的运用和主动使用‘恩赐’的力量躲过致命一击，虽然性命得以保留，但他身体内部的强力流动方式却因重伤的影响而发生了改变。

他的强力开始每日下降，身体如同出现空洞的气球，强力从他的体内不停泄露，而他无论找寻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法将其堵住、遮蔽。

所幸，上天并不会当真毁掉一个人才，不久后塔普顿的家主便为他找来了治愈的手段，很快他的身体恢复正常，但不知为何，实力一直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水平，而李斯特也开始就此闭门不出，直到三年后，一个企图盗窃他家财物的小贼阴差阳错躲入李斯特的房间里。

双方分别不知道对方身份，可是因为这次差错却相谈甚欢，即便李斯特后来知晓他是贼人，却也未因此而与他产生矛盾，反而是在一个下午会面时，问起了他为何要偷窃一事。

“不这么做，我们就活不下来”

这句话直到现在李斯特仍然还记得。

那是一个十分特殊的下午，三年闭门不出的李斯特在一个贼人的引导下走出房门，走街串巷，将他未曾见过的贫民区逛了一遍。

残疾人，小孩，妓女，遍布伤痕的流浪狗，随处可见的针头与偶尔能听到的女性的惨嚎声。

李斯特?塔普顿第一次看见了灰色的世界，然后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为何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不停的学习，从经济、生物、社会等角度研究了许多课题，对于这些谁都鄙视唾弃的穷人，他却总是亲自到他们身边去询问，去关心，这样一来，他对这个世界便有了自己的认识。

许多年后，李斯特的名声传到了大藏出流的耳朵里，对于这个剑阶登天者的突然造访，无论是谁都觉得难以置信。

已经成为塔普顿家家主的李斯特与其在院内座谈，两人起初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父辈的事情，大藏出流如同一个只会应答的机器，连自己为何来这的理由都未说明。

李斯特?塔普顿已经不认为自己会成为一名登天者，他更希望自己能成为改变世界的政治家，只有这样才能够在世界层面上宏观调控资源配置，一旦资源配置调整得妥当，那些贫民的问题...

“不可能。”

大藏出流毫不遮掩地粉碎了他的想法：“人类自身不会让资源实现最佳调配。”

“所以才需要有人来统筹兼顾”

李斯特少见地想要与这位剑阶登天者争上一争，可大藏出流却问：“你打算怎么实现？”

“先普及教育，让人类的思想水平进一步提升，等到思想觉悟高起来后...”

“幼稚。”

“什...”

“普及教育的结果是让更多人拥有高水平思想素质，这种素质会成为争夺资源的要素，对于促进思想觉悟没有任何帮助。”

大藏出流根本不像来造访的客人，说话丝毫不顾及主人颜面，可他说的话，又让李斯特无法反驳。

“那你说怎么办？”李斯特忽然想听听他的意见。

大藏出流话语如常：“每一个有理智的人都知道这个世界上的资源是有限的，但人类仍然忍不住要浪费、要霸占，无法按需分配，可见人类自身的感性时常压过理性，这点在涉及自身的问题上会体现得更加明显。”

“思想道德的提高并不能抑制感性。”大藏出流说：“相反，思想境界的提高更容易让人被某一种理论牵着走，教条主义、僵化主义、照本宣科，反而会更容易被人利用。”

“要改变这个世界，必须流血。”大藏出流说。

流血？

李斯特?塔普顿难以理解对方在说什么。

合理的资源分配是为了让更多人过上好生活，这归根究底是为了减少人们受苦难的程度，但他所说的流血、变革，根本就是让更多的人受苦。

但他无法否认大藏出流的方案，因为‘群体’愚蠢而无知。

作为个体的人类智力水平层次不齐，但集体的智力着实是低下到了一个程度，这其中起重要作用，同时也是万恶之源的，就是在群体形成之出所出现的群体感性意识。

这种意识，是人类的毒瘤。

只有绝对的暴力才能压过乌合之众的感性，唯有绝对武力作支撑的理性才能得到众人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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