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为你(1/2)
三人回到病房里去,伍不归脑袋低着,帽檐也拉得长长,把自己的脸全都挡住。
一路上有许多人朝双叶佐仓打招呼,认识邱添客的人也不算少,他应对起来倒也比以前熟练多了,身上的强力似乎已经突破了杖阶。
“也是哦,毕竟小诗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不是你们这群人也就没有其他人了”
一进病房,双叶佐仓原形毕露,那还看得出什么成熟冷静的知性模样,邱添客也不似他在外表现得那么刻板,憨厚笑容如当日相别那般。
邱添客回到山中大概半年,很快就从路过的旅人那知道了伍不归领着人上到塔去。
他本不想管这件事,但有一天里他所居住的山中村落忽然多出来许多不认识的人,说是逃难来的登天者,但邱添客见他们面不善便劝村长要多提防他们,可话还没说多久,当天晚上原村落所居住的五十口人就被杀了大半。
村长求助于邱添客,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多是马阶杖阶以上,邱添客所做着实有限,故他决定向第三通天塔方向求助。
“当时情急,也顾不上是自己要走的,厚着脸皮便去求助了”
邱添客说到这事时仍觉得不好意思,挠着头憨笑道:“送信也挺复杂的,我们有三个村民刚出现就被对方杀死了,到了最后一个小孩因为身形较小才逃出去”
但这样并不保险,邱添客不能确定现在主管第三通天塔的是谁,也无法确定现在是否有余力可以来这边协助自己,更不清楚那个小孩是否能准确送达。
他做了一个打算,如果七天之内没有任何回应,他便打算自行引开那些人,将村民安全送出。
伍不归听言愣住,邱添客如理所当然般继续叙述起来。
情况要比他想象得糟糕,到了第二天,敌人已经不再是简单守着山,而是开始扫荡山内,邱添客组织村民从山间岩洞离开,走小路下山,但却发觉那条路上也是有人封锁,最终,他决定从西侧下山,但不出他所料的,西侧同样也有三五个登天者,而且外放的强力已经探测到了邱添客。
一场战斗本该就此触发,邱添客却是运起强力,一脚将碎石蹬落,接着便让那些村民往水洞里躲,自己则孤身一人想要引开登天者,但实力与数量差距摆着,邱添客很快就被包围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电光自半空劈下,一只黄色的电老鼠猛地撞上其中一个登天者,滚烫的鼠尾将对方身上的强力直接灼尽。
山上声音响动,无数性质不同的强力混乱起来,邱添客站定看去,那些人身后竟又围了一圈人,而领首的人,正是手持银光法杖的天河诗。
“天河真的很强啊...”邱添客感叹似地说道:“说实话我没有想到地上竟然是她在管理,按她的性子我以为她不会理会世俗的事情才是”
伍不归也有同样的感觉,她给人的印象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像这般管理军队,被人尊为首领,着实超乎想象。
“你们这群人,想象力不行”
双叶佐仓打着呵欠,白了伍不归一眼,说:“女孩子为了某些,是吧,是可以做出很大的转变的”
这话不知道是缺了主语还是宾语,别说是木讷的邱添客,伍不归都没听懂她在说些什么。
双叶佐仓也总算是坐烦了,一边说着“老总部抢救出来的文献要到了”,一边瞪了伍不归一眼,嚣张至极地走了,一旁邱添客看着尴尬,摸着头傻笑,说统括管理局那侧还有事情要做,估计也得先回去了。
伍不归沉默着送他到门口,邱添客正准备走时,伍不归却忽然叫住了他,问:“你是因为天河叫你所以才留在这里的吗?”
“呃”邱添客被这么一问,老脸一红,沉默了有十几秒后才不好意思地笑起,说:“她没这么叫我,是我自愿留下的...”
“说起来是比较不好意思的事情”邱添客手掌张开,想说话的伍不归面前,又是无奈又是凝重地说道:“我觉得,不是很好”
“什么不是很好?”
“就这么一走了之,不是很好...”
伍不归没有回应,邱添客低着头,低声道:“没有外人的时候山里很清静,可以想一想过去发生的事情”
“明明是被周大哥拐来的一次短短旅途,我怎么回忆都回忆不完,可能是因为差点死过了吧,每次想到这点我就觉得庆幸,但是觉得庆幸的时候呢...又有点后悔”
邱添客和以往一般不善言辞,但能感觉出他在尽力表达自己的感情:“我一直在思考,当时如果不离开就好了...啊,那不是我一时冲动说的,我也有认真考虑过,因为我也的确是很怕死...”
他哈哈地干笑两声,继续说道:“但现在我所想的,也是我认真考虑过的...那样走了就像是害怕接下来会面对的一切似的,我隐约觉得这是不行的...怎么说呢,怕死或许不是不行的,因为是本能,但是因为害怕就逃开的话...我觉得不行”
他的语言组织得不好,但这通话说得很认真。
伍不归斜视着地板,不敢看他。
“看见天河之后我就觉得,大家都好厉害,我真是太弱了”邱添客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但忽然间,他却似释然般笑了:“可是这么弱的我,不还是留存下了山中村庄大部分人的生命吗?”
“再怎么弱...我也有必须做的事情,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邱添客毫无犹豫地说道:
“这是队长你教给我的道理”
伍不归目送邱添客离开,靠在门框上,长长呼了口气,回到病床上,脱力般地坐着。
他将手臂抬起,漆黑的圆环浅的几乎看不清楚。
“雷果”
他呼唤了一声,雷果没有反应,他能感觉到雷果的存在,也能察觉到他企图回应自己,但这一切就和白茫茫的雾气后的黑影似的,虚幻,难以捉摸。
我竟连你都看不到了吗?
咚咚,伍不归抬头看去,仍旧是一袭白裙的天河诗站在门旁,她似乎化了淡妆,但通红的眼眶却怎么都掩盖不住。
“刚才见笑了...”
天河诗端坐着,侧开头说:“小雏是我很好的朋友...”
“嗯...”
伍不归不敢看她,低着头说:“龚叔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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