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1/2)
雁王妃好奇的问:“大食人就像这样生活么?”
跪在地上的大食奴隶悲哀的看着这些人:“是的。贵族们从早到晚举行宴会, 都在床上。这些请便的单人床可以随意挪动, 没有床头,众人的面对面或头冲着头的躺着, 应该有床头板的地方只有桌子。贵族们趴在枕头上, 他们可以躺下和旁边的朋友聊天, 也可以翻过身来往前挪一点, 把手肘搁在枕头上,愉快的吃东西,享用美酒。奴隶们会服侍他们。”
大妃点点头:“如此赖床,不打败仗才怪嘞。”
珂轮王妃正趴着啃骨头, 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太愚蠢了。”但是真的好舒服。
轧木王妃正侧卧着睡觉,忽然睡醒了:“这可真舒服, 让大汗也这样躺着休息吧, 他会高兴的。”
雁王妃趴的腰疼, 转过身躺在床上, 又嫌褥子太厚了腰上不得劲。
大妃一摆手:“那可不行,多活动活动筋骨才能好点儿,一天到晚只躺着不出去溜达, 连千里马都要变成瘸腿胖马。”
她们聊了一会关于大食这个国家, 还有他们的风土人情, 主要是衣服首饰化妆和战斗力。
大妃说:“听说神犬部总是在和大食交战,嘻, 他们倒是有能耐, 两方交战。”
雁王妃:“人家有本事嘛。”
在门口的健仆走了进来, 单膝跪地行礼:“大妃!”
“有事吗?”
“有一队从庆国来的使者,说是奉庆国皇后的命令,为蔡城公主送上新年贺礼。”
大妃点点头:“让穆兰诃去款待她们,一会再做决定。”
“遵命。”
吕修贤低低的哼了一声,觉得有点吵,影响自己好好睡觉。
健壮的仆人走了出去,这人有一张棕红色的面膛,身材不高大,却很宽阔,鼓鼓囊囊的撑着袍子。穿着浅棕色的皮裘,带着宽厚的帽子,帽子前挡到眉毛,后面则类似于小披风,左右两侧能护住耳朵,而后面的一片羊皮搭在衣领下方。分不清是男是女。
大妃看了看公主身边站着的四名侍女,懒得转化成汉话,她年轻时汉话说得很溜,现在渐渐忘光了:“琪琪,让她们把公主弄醒。”
清风明月听到琪琪转述的话,冲着大妃躬身,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开始折腾小公主。
低声在她耳边呼唤,拿了热毛巾来给她擦脸和脖颈:“公主?公主,皇后娘娘派人送来赏赐。”
吕修贤朦朦胧胧的听见这句话,心中一惊,噌的一下翻身坐起来:“什么时候?唔?头好晕。”
大妃端着酒碗嘎嘎嘎的笑了:“小姑娘,你别害怕。睁开眼睛看看这是哪里?”一口喝干了酒碗,搁下碗,眯着眼睛看她脸上隐忍的惊惶。看起来蔡城公主很怕庆国的皇后,怕什么呢?难道她不是好母亲?
小公主醉的快,醒的也快,刚刚彻底醉倒过去,现在吃了一惊,出了一身冷汗,彻底精神了。坐起来擦了擦脸,迷茫的眨了眨眼,看了看小桌上搁着的半碗酒,有些害羞:“我又喝醉了?骨朵,哎呀我又喝醉了。”
大妃也翻身坐了起来,改为比较习惯的盘腿坐着,拍着大腿:“哈哈哈哈可不是吗!如果是其他人天天喝的酩酊大醉,白天睡觉,我一定要狠狠的罚他。可是你不一样,白狼部没有不会喝酒的人。这酒量真是浅薄的好笑,第一次见,我还以为酒里有什么不对劲呢。来,干杯!”
她很乐于看到这小姑娘喝了一两口酒,然后吧嗒一下趴在桌子上、床上,大醉不醒。那很好笑,更好笑的是不到一个时辰,这喝醉的小姑娘就会自己醒过来,一脸懵的左看右看,似乎忘了自己在干什么。
吕修贤的脸都红了:“骨朵,我可不敢再喝了。一天到晚醉醺醺的,哪有功夫去练武呀。”
“不差这一会,天色还早,你看图兔还没回来,来陪我喝酒。”
小公主只好举酒碗沾了沾唇,喝了三五滴美酒。按照礼数来说,举杯就应该干掉一杯,但所有人都知道,即便她尽力去喝,喝不到半碗也就晕过去了。
大妃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庆国和白狼部有一点一样,都讲究持家的女人要贤惠,一家人过日子要节俭,你们说,还有谁比我的儿媳妇更节俭?”
雁王妃、轧木王妃、珂轮王妃倒是都笑了起来。“就是就是。”“庆国的公主可真节俭。”
吕修贤没听懂:“啊?”
大妃点了点她:“你呀,省酒。那些千杯不醉的人要消耗多少美酒,那些酒都要用奶或麦子来酿造。庆国的酒要用稻子和高粱酿造,庆国皇帝几次禁酒,都没成功。你知道他为什么要禁酒吗?”
小公主虽然不知道父皇还干过禁酒这种事,但她知道为什么,点点头:“我知道,粮食不够百姓吃,酿酒会耗费很多粮食,酒却不能喝饱。”
“嗯,说的不错。庆国皇后派人来送东西,是给你的。”
吕修贤揉了揉头:“是真的呀,我还当是听错了呢。骨朵,我借您的地方,见他们一面。”
她现在还没和拓跋厉正式成婚,又开始假模假样的住在大妃宫里,摆出一副未婚男女什么事都没做的样子。
大妃欣然,儿子天天晚上跑来拜托自己教她做一个合格的大妃,现在能眼瞧着她的一举一动,点拨她教导她,当然是一件好事。对于现在的大妃来说,没有什么比亲自教育一个令人满意的儿媳妇更好的事。
早上带着儿媳妇喝早酒,她喝半碗酒睡一上午,中午太阳最暖,出去跑马,跑回来摔跤,夜里小两口读书到深夜,非常健康。读书的时候可能不只是读书。
宫使被传唤进来。
一行三人,一名出自内侍省的正使,两名副使都是礼部官员,三人头戴官帽身穿朝服,走在白狼部的大都王庭之中,左右窥探,颇有些轻蔑不满。
这地方较为窄小,装饰不够辉煌壮丽,雕梁画栋的质地平平,房顶上没有五脊六兽,瓦当俭朴的可笑,秃树枝上没有绢花,门帘不是锦缎,房梁上没有挂精致的宫灯,来来往往的侍从穿着朴素的像是牧民,遇到这样盛大的节日却不穿红挂绿,看来是真穷。这里除了戒备森严之外,看不出来是王宫。
他们正端着天朝上国的姿态,缓步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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