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门被轻轻推开，四名样貌清秀的婢女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跪伏在地上。四人均举着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放着衣物和头饰。

是昨天她见过的那几人。

“郡主，奴婢们来伺候您更衣。”其中一名年龄稍小的少女道。

“起来吧。”

“谢郡主。”

几人一起身，沈虞才注意到刚刚说话的这名少女的容貌，她的双眼似蕴着氤氲水雾，眼神清澈，其余三人虽也样貌俱佳，但都没有她的那份很干净的气质，也没有她那双灵动的双眸。

“帮我更衣梳头。”

古代穿衣步骤的繁杂真是超出了她的想象，一层又一层，不过这件衣裳甚为好看，淡橘色的布料上面绣着几枝桃花，颇为清丽。

换好了衣裳，沈虞坐在梳妆台前，端详着镜中女子。柳叶眼、小山眉，她的黑色长发如云墨般披散开来，面容在铜镜中添了一抹暖色。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模样，已俨然是一个眉眼标志的美人，略显苍白憔悴的面色丝毫不影响镜中人的美。

除了清明平静的眼神不变，其余的，与她之前全然不同。谁能料到，有一天镜中出现的她会顶着一张陌生如斯的面孔？陌生得好像她一闭眼再睁开时又可以看见她以前的容颜。

沈虞任由几人梳动她的头发，一束束发丝被挽起，再用簪花固定住，她看着镜子，过了约莫一刻钟头方梳好。

发髻正中央是一只极美的雕花镂空的金步摇，华美而不厚重，长长的流苏从两侧垂下，长发只挽起了一部分，还有许多披散在身后。

接着，那位容貌清丽脱俗的少女想要替她描眉上妆，沈虞挥挥手，示意不用，只捋了捋耳边的碎发，看着少女道:“你留下。”

“是。”

“你们先下去吧。”

“是，奴婢们告退。”

几人走出房间后轻轻地合上门，沈虞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回郡主，已经一年有余了。”少女答道，她长长的眼睫微微垂下，在面上投出一片好看的光影。

“我的事情想必你都知道吧？”

“我如今高烧昏了头，许多事情都记不太清了。”不等少女答话，她接着说了一句，似是漫不经心的语气。

“郡主，您没事吧？”少女忽的抬起头，面色终于变了变，眼中含有担忧。

“无事，你叫什么？”

“奴婢烟罗。”少女仍未回过神来，只下意识地回答道。

“烟罗么……我希望，除了你我二人，再无人知道这件事。嗯？”虽是温和的语气，在这温和中却透着一丝压迫。

“是……郡主。”自称烟罗的少女再次低下了头。

待沈虞洗漱后，烟罗传了早膳进来，都是些精致的吃食，她却没什么胃口，只草草地吃过一些，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饭罢，却又端来一碗乌黑的药，闻着都是一大股苦味。想着这个身体如今的病弱，沈虞无奈，皱着眉头把药喝完了，当真不是一般的苦，她用清水漱了好几次口，再吃了个蜜饯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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