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第六十九章(1/2)
奶奶也见到了镯儿,惊喜的笑出来, 她的手抚在镯儿头顶, 轻轻摩梭, 心疼道:“你这孩子,哭什么?”
镯儿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奶奶,我是太久没见到你了, 高兴的。”
奶奶怜爱的笑起来,摸了摸镯儿发丝, 转而对江向歌道:“还真的叫你带过来了。”
江向歌微笑起来:“奶奶这是什么话?仿佛是我强逼着镯儿来一样。”
他一边说, 一边侧身坐到了奶奶床沿, 又轻轻对着那端着碗、正在给奶奶喂粥的女子挥了挥手,那女子轻轻福了一礼,静悄悄的退下了。
镯儿偎在奶奶身边撒了好一会儿娇, 这才觉得知足。抬起头来仔细打量奶奶,却惊觉奶奶比起之前更加消瘦、孱弱了。精神头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镯儿鼻子又要发酸,江向歌却伸过手来, 用手指在镯儿手背轻点一下, 镯儿抽了抽鼻子:“奶奶,我好想你呀。”
她将一直背在自己背上的小包裹解下来, 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都塞进了奶奶怀里,口中念念有词地介绍着这些东西都是什么,不一会儿, 奶奶怀中就散落了许多物件。
镯儿有些埋怨道:“这些都是为奶奶你的生辰买的, 我本想着那时回家给你带过去, 却没想到奶奶你一声不吭地跑了这么远。”
奶奶道:“本来是春夏换季那会儿咳嗽的厉害,二江就说带我来这里养一养,奶奶知道你肯定会回家去,本来以为能在那之前赶回去,却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奶奶的话说的似乎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镯儿却知道,奶奶也是个有些倔脾气的人,她若是真的想要回去,那肯定没有人能够拦得住。
至于没有回去的原因……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因为身体愈发虚弱、不适赶路了。
镯儿一笑:“奶奶,还好你这段时间没在家。”
奶奶仔细的低头看着镯儿,见她眉从刚一见面时就在一直皱着,似是有解不开的心结沉沉的压在她身上。
奶奶一向最知道镯儿心事,她伸手拉住镯儿的手,却发觉镯儿的手指都或多或少的结了痂,也不知是由什么造成。
她本来想着问的委婉一些,现在却干脆问道:“镯儿,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镯儿下意识回头看向江向歌,江向歌轻轻对着镯儿摇了摇头,意为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奶奶。
但这小动作那里能瞒过奶奶,奶奶坚决了态度,非要问出个究竟,镯儿咬唇纠结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将她爹的事情告诉奶奶。
她刚要开口,她身后的江向歌却有了动作,他伸手捉住镯儿手腕将她向后一带,自己则是坐在了镯儿面前:“我来说吧。”
想必他是知道镯儿难以开口,所以挡在了镯儿面前。江向歌并没隐瞒,一五一十地将曲广原之事告知了奶奶。
镯儿便坐在江向歌身后听,淡色的光线透过窗纸在屋内缓缓游走,屋内十分安静,他的声音轻轻,说话间还伴随着奶奶的几声咳嗽。
她本该认真听着江向歌讲话,却不知为何走了神,从她现在的角度稍一抬头,就能见到江向歌的脖颈,他似乎变得更加白净了一些,也更多了些贵气。
镯儿飘散的思绪很快被奶奶剧烈的咳嗽声打断,只见奶奶用手捂着口,咳得天昏地暗,脸上的表情已经是十分难看。
镯儿连忙跑过去为奶奶拍背顺气,等到奶奶好不容易止了咳嗽,镯儿一眼瞧见奶奶的指缝间有几滴鲜红的颜色,奶奶从枕巾下抽出一张帕子将手上的血点擦掉,看起来已经是十分熟练。
奶奶并没在意自己,老泪纵横:“作孽啊,你爹这是作孽啊!”
奶奶又气又急,追问江向歌接下来的事情,江向歌便为奶奶讲了他拉着镯儿去报官一事,奶奶点了点头:“好孩子,你做的对。”
奶奶再咳了一阵,似乎下定了决心:“丫头,从今往后,咱们就当我没有过这个儿子,你没有这个爹!”
镯儿却迟迟没有搭话,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奶奶这句话。
江向歌看出了镯儿的为难,出言打断这紧张的气氛:“奶奶,想必你也累了,镯儿也连着坐了好几天的马车,应该也累了,我先带她去找个房间住下。”
奶奶长长叹出一口气,点了点头:“我也要歇一歇了。”
镯儿道:“奶奶,那我晚些再来看你。”
奶奶应了一声,撑着身子慢慢躺下。
二人出了房间,见到刚才那位女子依旧侯在门口,镯儿向她投过去好奇的目光,那女子只是一直低垂着头,十分恭敬的模样。
江向歌对她道:“奶奶要睡下了,你进去照应着一些。”
女子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推门进了去。
江向歌一路将镯儿带到了又一排房子的地方,领着她进去了一个房间,告诉镯儿道:“你就睡在这里吧。”
他等了等,迟迟不见镯儿应声,却见到镯儿正直直站在原地,用着十足的探究目光盯着自己。
他笑道:“镯儿,怎么了?”
镯儿一连串儿的问他道:“这里是哪里?他们为什么叫你三少爷?你到底是在跟谁做生意?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有钱?”
镯儿不是傻子,更何况这些事情已经太过明显,镯儿想不注意到都难。
江向歌笑了笑,镯儿立即道:“不许再敷衍我了!”
他点了点头,道:“我说的要告诉你的,正是这件事情。”
他指了指屋中的椅子:“我们坐下来说。”
等到二人都落了坐,江向歌道:“我一个一个来回答你的问题,镯儿。你第一个问题是问这里是哪里……”他顿了顿:“这里,是我家。”
镯儿一脸震惊的表情,裂了咧嘴,露出来一整排小牙齿,也说不上究竟是不敢相信,还是觉得江向歌在说大话,而在嫌弃他。
江向歌道:“镯儿,你知道我并不是我爹娘亲生的吧?”
镯儿点了点头,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江向歌的身世故事镯儿从小就听过许多版本,有说江向歌是富商在逃亡时路过江父江母家,为了保住江向歌活命,硬塞给他家的。也有说江向歌是江父江母捡回来的,但究竟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出到底是怎么个所以然。
江向歌那时已有五六岁年纪,按理说也应该会记住一些事情,但谁都不能从他口中套出话来,江父江母应该是收了那家人的钱,也懒得管这孩子,只叫他改了姓,没有改他的名字。
前几年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某一天一定会有人把他接走,但等了好几年的时日,等到镯儿出生、等到江向歌变成了走街串巷的货郎,也没见有人来。
且江向歌一向不与其他人接触,更是没有留给众人什么嚼舌根的谈资,渐渐的,也就没人再在意了。
江向歌道:“其实,我是我爹在外面偷腥而来的野种。”
镯儿看着江向歌淡然的神色,不知怎么,心里变得有些憋闷。
他道:“我爹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但我娘只是个风尘女子,她妄想着我爹能将她带进更好的生活,却没想到,我爹何止不肯认我这个儿子,连我娘都说从未见过。”
他爹之所以不敢认,是因为家有悍妻,江向歌的亲娘自然是受了好一通的羞辱,美梦也终究化为泡影。
虽然他们在被赶走之后他爹一直瞒着家里偷偷资助她们娘俩,但也并不上心,且资助终究是杯水车薪。
随着江向歌越长越大,她娘也愈发人老珠黄,烟花之地本就无情,他娘也越发的郁郁寡欢,终于念头转了左,寻了短见。
他爹知道了这事,却不能将江向歌留在家中,干脆拿了些银子,将江向歌半送半丢的给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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