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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茶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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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茶园离观音庙很近,但离王府有些远,他二人坐着马车前去。白染衣在车内埋头小憩,东方则坐在车外,既像在分析路线也像在欣赏风景。

白染衣睡眠浅,马车刚到她便醒了。东方正想叫醒她,却见她掀帘出来了。

白染衣向来习惯了这种睡眠,只要休息片刻便能打起精神。

东方见她脸色还有些疲倦但精神却十足,停了一瞬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只说了声“走吧。”

一同沿着山路上行走到山顶亭中,俯瞰下去,整座山都被茶园包裹起来,郁郁葱葱。因而被烧毁的那片显得格外突兀。

白染衣看着底下黑漆漆的一片,茶树光秃秃的被烧成了炭,“大火应是在方玲她们离开观音庙后烧起来的。”

这样前后时间才对的上。

东方点了点头,负手看着远处的观音庙。他们没有去茶园查看,而是先带她来了这里,因为这里能看到观音庙到茶园的整条路。

整个案子的时间线非常重要,如果茶园通报的人晚来一步或是早来一步方玲都不会遇害。这个时间点掐的如此之准,绝非巧合。

凶手在跟踪她们。

东方转过身与她并肩坐下,中间礼貌的隔了些距离,他微微侧头,下颌绷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你有什么想法吗?”

白染衣试着分析了下:“方玲的贴身侍女说看见秦蓉坐在大堂等公子回来。”她摇了摇头,“不是在等刘公子,应是在等别人。”

白染衣觉得这个坐在大堂等刘公子的举动很不合理,按照方玲回府后听到秦蓉在堂中发脾气摔碎玉盏来看,秦蓉似乎一直锁定在大堂。

大堂是接客问安的地方,刘公子不在,她总是待在大堂做什么?再者,方玲回府时刘公子早已经回来了,她还留在大堂等刘公子吗?

这太奇怪了。

东方就是凭借这点推测的凶手动作,这会儿听到白染衣也抓住了这个细节倒挺惊喜,也不提示,就这样静静地等着她思考。

白染衣没注意到他的等待,她无意识的低下头想着思路,只是一瞬间,恍然大悟道:“她等的是凶手!”

她也注意到了凶手在跟踪方玲她们。

白染衣抬头,忽地对上了东方深黑的眸子,才发现他原来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东方深潭一样的眼眸里泛起了丝丝涟漪,像借了月亮的光,宁和又清亮。

这是思维碰撞产生的惊喜与珍惜。

他移开目光,浅浅勾了勾唇角:“顺一下思路吧。”

“四月六日下午酉时,方玲临时起意想去观音庙祈福,方玥随之一同前去,途中只有姐妹两人。经过神灵山时遇到秦蓉,但并无交谈。秦蓉返回刘府后闭门不出。”东方慢条斯理的整理道。

“方玥想借山鬼传说杀了秦蓉,于是故意和方玲在神灵山走散。”白染衣接道,“待方玲回刘府后不久,秦蓉便在大堂等待凶手回来,可方玲已经回来了,凶手在干什么呢?”

“放火。”她与东方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东方笑着轻抬下巴,示意她先说。白染衣看着这山下的茶园,瞬间思路都清晰了。

“是巧合还是人为?若是人为,那放火的必是凶手。”

东方岚意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慢悠悠道:“聪明。”

“谬赞。”白染衣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客气道。

思路都明朗了,现在该去求证了。

两人顺着苍绿的石阶向下,这石阶很窄,只容得下一人。

东方安静的跟在白染衣身后,看她一身洁白如雪,乌发后侧细白的纱带随风轻扬,既像枝头素白的花自顾飘零,也像林间的白鸟轻盈掠舞。

白染衣走路步调很快但不急,利落干脆。她喜欢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或者两手交握负在身后。若为前种必是低着头穿梭在人群里,若为后种必是目光远眺四下欣赏。

她现在便是后面一种,东方对这个姿势再熟悉不过。

换句话说,王识对这个姿势更加熟悉。

他平日里见到的东方就是这样。

东方在她身后看着,隐隐觉得她的举止有些特别。

似乎没有被礼教浸染过,随心所欲。

东方若有所思的垂下眸。

下至平坦的地方后,白染衣的步伐忽然慢了下来,似乎在等东方赶上自己。

东方会意,便走至她身边,等她开口。

“你怀疑过方玥吗?”白染衣问。

东方不答反问:“你怀疑过吗?”

“嗯。”她目视前方,“方玲和方玥在神灵山遇见秦蓉时,若方玥想要杀秦蓉,何不直接拦下她,趁方玲去庙中祈福杀了秦蓉?”

随后白染衣又很快反驳了自己,“不对,此举动作太大,容易引起方玲怀疑。”

推翻这个假设后,她又继续思考:“如果秦蓉等的凶手是方玥的话,大可不必等到今日大动干戈,用下毒的方式在不知不觉中了结更加隐蔽。并且方玥还吩咐侍女盯着秦蓉,也不合理。”

东方在一旁安静的听她低着头分析,并不打扰。

他慢慢察觉到白染衣是个理智远远超越感情的人,因为她的整个分析过程中根本没有将方玥对姐姐的感情包括在内,只通过逻辑合理的推演,在证据中寻找真相。

“哪种想法都不合理。”她最终得出了结论。

“也许方玥不算坦诚,对我们很有防备,”东方给出回答,“但我从没怀疑过她是凶手。”

“为什么?”白染衣虚心求教,“我漏了什么细节吗?”

东方浅浅一笑,“目的吧,她盼着靠她姐姐过上好日子呢。”

有些东西,并不是点明了就可以改变的。就比如,在不相信感情的人面前,这些所谓的姐妹情深都可以轻易反目。

“到茶园了。”他轻声说道。

刘府——

西苑没有缟素,是刘府里唯一颜色鲜艳的地方。

“我们就这样去西苑吗?会不会有些奇怪啊?”王识跟在棠月身后,一直在左顾右盼着周围人的眼神。

“怕什么?我们初来乍到,走错路很正常。”棠月袖子一挥,毫不在意。

他二人刚走过游廊,就看到一只风筝猛地往树上一扎,动静不小。

“怎么回事啊?!好不容易才飞起来的怎么就挂树上了?你们怎么搞的?一群蠢货!”一位穿着藕紫色衣衫的丫鬟正叉着腰,趾高气扬的呵斥着。

“快点想办法弄下来!”

“是、是。”树下几个丫头唯唯诺诺的点头,卖力的跳着去够风筝。

“前堂在办丧,这西苑倒是热闹。”王识躲在墙后,伸长着脖子凑热闹。

忽然,他感到身后有阵疾风掠过,立马惊慌失措道:“喂喂喂!你慢点儿!”

棠月一个助跑,踏上斜石借力跃到了树边,伸手一拽,风筝便入了手。

在跳下地面的一瞬间又把手中风筝猛地向前一扔,正好打中那位嚣张的丫鬟。

“啊!!”丫鬟捂着额头叫唤一声,眉头紧蹙,风筝掉到了她的脚边。

王识尬笑着默默移步到棠月身后,心想:这下完了……

“嚷嚷什么呢?吵死了。”里屋走来一个人,钗头绿珠随着婀娜的身姿轻轻摇晃,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夫人!她打我!”丫鬟挪开捂着额角的手,露出一片红紫。

秦蓉捏着帕子向前慢慢走了两步,侧着眼上下打量了棠月一番,嘴角微撇,“你是哪来的野丫头?”

棠月躬身行礼,“秦夫人,我是刘府的客人,误入了此处,冒犯了。”

“现在来做客的都这么无礼了吗?”秦蓉轻哼一声,“伸手便打人?”

“秦夫人想必是误会了,我瞧那风筝挂在树上便好心摘下递给这位姑娘,谁知她不懂我的意思竟用脸来接,倒也是勇敢。”

树下的几个小丫头偷偷笑着,秦蓉旁边那位气的脸都红了。

“你胡说!”她扬起手掌,要甩过来。

棠月眼疾手快,一记手刀拦下,盯着秦蓉道:“秦夫人,你们西苑的人都这样无礼吗?这就是你们西苑的待客之道?”

棠月虽然长相甜美,但气场强大,叫人在这强压下无端矮了三分。

秦蓉顿觉颜面尽失,怒斥道:“翠玉!退下!我可没教过你这个!”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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