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逃之夭夭(2/2)
他回复,“我说这些是对我们对信任、对诚实、对谎言,对很多东西都观念不同的一种解释。”然后他紧跟着说,“很抱歉,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做更有意义的交流。”
果然。我心中一喜,即刻追着问,“你确定不是群发?”
“我跟安娜很少观念上的歧义,怎么会群发?”
“那么她接受你的三人行了?”
“没有讨论。”
“不是说观念上没有歧义?”我不依不饶。
“你说这些想达成什么?”
虽然隔着屏幕,我也能够想见世德此刻正紧皱着双眉,满脸烦躁。
“三人行的可能性。甚至更多人。”我讥讽地说。
他心心念念想要三人行,也一直暗度陈仓着,直到被我戳穿才美其名曰什么”更高状态的全新关系”,但事实却是对安娜连提都不敢提。现在还自吹自擂什么他和安娜很少观念上的歧义,说得像真的一样,完全无视自己的自相矛盾。如果他们“很少观念上的歧义”,性又和谐,那为什么他和安娜在一起说话十分钟就烦躁得想起身离开,为什么他要时常用训斥的口吻对她说话,为什么他不敢说真话,坦言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知道已经成功在望了。就是要这样,他越不想我触碰的,我越要去戳。
果然,世德说,“当你还在绿茶婊绿茶婊叫的时候,你还是处于头脑的局限。这种情况我们也不用继续多谈。如果我想达成什么,我就会做到,并不是我不能不跟你交流,只是我没有对你失去希望而已。如果我想禁欲,我就很容易做到,只要我觉得有必要。”
谢天谢地,你快对我失望吧。我在心里呐喊。如果你能不跟我交流,请上天保佑一定做到。
他最后一句未免画蛇添足。像是对我示威,好像我在拿我的身体引诱他一样,好像我在以此勒索,而他表明不受挟制。他嚷嚷禁欲已经两三年,嚷到现在不只没禁,还想要三妻四妾,他若能禁欲,我莫字倒着写。
我嗤笑,“绿茶婊也不过一个称谓。若你连名相这种东西都会计较,那谈所谓灵性关系确实只是叶公好龙。”
“一个稍微有点智慧的人都不会随便给别人贴标签。”
“怎么是标签呢?分明实至名归。”我加一把火。
“我不想多谈。我可以不要的,你不了解我,我连吃都可以克制,何况性。”
他还真是脑子长在下半身,三句话离不了性。不是说什么更高的状态吗?我完全没有说错、看错,他就是打着灵性旗号想多睡几个女人罢了。一个安娜远远不够,所以到现在还死乞白咧纠缠我。
屏幕显示他还在输入,但我已没耐性再和他耗下去,于是决定祭出一个大招——曾经我在哪本小说里看到过一句十分歹毒的话,因为太歹毒,所以印象深刻,现在我打算送给他以绝后念。
“凡你所喜,都将成痛,凡你所乐,都将成苦。这是我对你的祝愿。”我一字字敲出。
他立刻回复,“你可以成熟一点,而不是诅咒和愤怒。我觉得虽然你见证了我的很多经历,但依然不能客观的看待别人。我们没必要多谈。”
我抓住时机,“是你说不谈的,记住了。”
然后,即刻拉黑了他。此外又进行了微博等的拉黑操作。之后,我靠在床头上歇息了一阵,感觉终于大石落地。
这不算我与世德最激烈的一次冲撞,但不知为何,我却极有把握这是最后一次了。他不会再来找我——至少相当一段时间内不会。这是我能强烈感知到的。
我们就像两根扯得太紧又坚持时间太长还不断纠缠摩擦的橡皮筋,终于到了彼此的临界点,绷断了。
与此同时我知道,无论如何安娜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要世德,生怕他会彻底投向我的怀抱,她会如同以往般继续忍受忍耐下来。她和世德,如果没有世界和他人的干预,独独他们两人,是没办法在一起的,只有当具有威胁感的他人存在,他们才会紧紧抱作一团。如今与我闹得这样僵,而只要安娜那边老母亲的怀抱还能敞开,世德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回头又来找我,至少短期内会有所收敛。
我不知道究竟要感谢安娜还是憎恶她。如果没有她的阴魂不散,我和世德不一定会走到如今田地。但也是因为有她的不断勾引与纠缠,我才能看清世德的实际质地,现在也因她的存在和拉扯,我才得以摆脱世德。
现在我只希望——安娜能够使出浑身解数,有能耐彻底笼络住世德,无论他的胃还是他的心,他的经济命脉,乃至他的肉体,管住他再也不要来烦扰我。
有位风流名士迷上了一个妓女,而妓女对他说:“只要你坐在我窗下的一张长椅上等我一百个通宵,我就属于你了。”到了第九十九个夜晚,那位雅客站起身来,掸掸衣袖走掉了,再也没有回来。
我觉得我就像是那位雅客。
这夜我睡得又好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