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短暂安宁(2/2)
这段路在燕坤泽看来有些漫长,明明用不了多久的路,他却觉得像是走了很久。
一步千年。
到了桂院之后,迎面拂来了一阵阴凉的风,伴着几片桂花。景色虽美,燕坤泽却无心欣赏,走到屋门口将门轻轻地推开,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斗篷扔到了翎羽的手里,嘱咐道:“你就在门口守着,别让其他人进来打扰。”
“啊?是……”翎羽看着屋门轻轻地被男人关上,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黑色斗篷,只觉得莫名其妙。主子的主子也就是她的主子,这话好像没什么毛病。
原本以为脑海里面呈现出来的不过是虚假的场景,没想到看到面色苍白的人就躺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燕坤泽心中除了惊骇,就只有不易察觉的心疼了。
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没想到有眼睛的人都
能看的出来。若不是徐元暗中给他建议,让他趁着晚上的时间过来看上一眼,只怕他现在还在宫中的宣和殿里心绪不宁地胡思乱想。
“哎。”燕坤泽轻叹一声,将自己的手贴在了她的面颊上,叹道:“好好的,为何总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
他的手细细地抚过她的眼、眉和鼻梁后,就看到了那双薄如蝉翼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随即那双眼睛便缓缓睁开。
黯淡的眼瞳在初睁开的瞬间显得有些呆滞无光,但是在逐渐对焦之后,那双眼睛就变得明亮起来,澄澈中带着几分脆弱,更多的却是坚强。
“皇上怎么来了?”
“朕听闻你好端端的就昏迷不醒了,担心你出什么事,便抽着空来瞧瞧你。”燕坤泽放在她脸颊边的手舍不得拿开,但是为了避免看起来不像有占便宜的嫌疑,他还是选择收了回来。
他说:“看起来朕还是比较幸运的,你瞧,朕一来你就醒了。”
战九歌只觉得头和全身都昏昏沉沉的疼,还不时伴着晕眩恶心。在燕坤泽的面前,她也只能将所有的不适都压下去,强撑着笑了笑:“是臣幸运,皇上是带着福气来的。”
“这个时候就没必要说这些恭维的话了。”燕坤泽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神情,见战九歌挣扎要坐起来,忙搭手扶了她一把,将枕头垫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安稳地靠在了床头上才安心地坐了下来。
“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发生了什么事?”
战九歌抿了下有些发干的唇,摇摇头,还是第一次拒绝回答燕坤泽的问题。“不过是战家的家事,不便告诉皇上。”
战家的家事,燕坤泽的确是不便过问,他也正是在此刻才明白原来男人也都是狭隘的。当他察觉到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事占据着所爱之人的心时,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而燕坤泽还和其他的男人不同,只能表现出大度的样子,不能与之计较。
有点委屈。
很快他又调整好情绪,对战九歌说:“那这几日你就在府中好好休养吧,原本想着两天后白族进燕城入宫面圣由你做引见。现在看你的身子,朕还是早早地另寻他人吧。”
“这么快?”战九歌讶然,马上就为自己力不能及而感到惭愧。但是她很快又转念一想,白族中人大都是莫尘的族人,一窝的凤凰,她要是跟这群凤凰们见面,说不定还会因为一言不合打起来呢?听祖父说,战家一脉在本族里的名声并不好。
燕坤泽注意到她的目光之中有些闪烁,便说道:“不快了,若是往年的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差不多该启程回燕南了。”
“看来都是天上那两轮太阳耽搁了许多事。”
战九歌嗟叹,低头时却发觉自己的双手被燕坤泽只用一只手就覆盖住了,轻轻交握,显得她的手很小。燕坤泽发觉她的目光,故意调侃道:“爱卿的手一点都不
像男子,反而更像是朕后宫里妃嫔们的手,似女子一般。”
前半句话说的战九歌心虚,后半句话听了让战九歌有种被雷劈的感觉,这话仿佛是在提醒她、皇帝的后宫佳丽三千,不管怎么轮都轮不到她战九歌的头上。
于是,战九歌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来,淡淡地说道:“皇上说笑了,臣不过是比其他的男子瘦弱了一些。娘胎里带出来的,谁也没辙。”
暗恼自己不会说话的燕坤泽只嗯了一声,就再没下文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谁也不肯说话,就好像在暗中较着劲儿一样,率先败下阵来的却是战九歌。她见燕坤泽盯着她的手看,便催促道:“夜深了,皇上早些回宫吧,明日还有早朝。”
“嗯。”燕坤泽虽然这么应着,但是却没有动,而是扯开了话问道:“饿不饿?翎羽就在门外,让她去拿些吃的给你送来?”
翎羽好歹也是只鸟,就听着这两个人说话腻腻歪歪,闹小情绪闹别扭,然后男人又别别扭扭地想哄自家公子开心,怎么听怎么看都像是正常的那些情人们相处的方式!翎羽觉得,反正到最后公子一定会听皇上的话,就把斗篷往院子里的石桌上一放,连忙往厨房的方向赶去。
等她再次到了门口的时候,手中多了一碗补血的枣粥,刚推开了个门缝,就瞧见自家公子已经有说有笑地同燕坤泽聊开了话,虽然脸色仍不是那么好看,精神头却好了不少。见翎羽推门而入,君臣两人齐齐扭头过来,那一瞬间翎羽还真是觉得这两人异常相配。
长得都是那么好看。
战九歌笑这说她:“你这丫头准是在偷听我和皇上的谈话,平日里让你做些事总是要喊你好几次才肯去。”
“哎呀。”翎羽被自家公子当着外人的面儿糗得抬不起头来,把手里的碗往燕坤泽的手里一塞,先发制人:“皇上快用粥堵着公子的嘴,免得让她再说出乱七八糟的话来糗我。”说罢,转身就跑出了门外。
随即就听到了屋里传出了一阵轻快的笑声,让翎羽气恼的同时还有点讶异。
在她的印象当中,战九歌的情绪并无太大的起伏,不是板着脸就是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浅到几乎看不到。可是自打她从战场上回来,给皇上当差之后,人的情绪她就都有了,变得一点都不像鸟儿了。
老爷常说出世乃是修行的大道,现在看来入世也是修行之道。
俗道,参破红尘的道。
“哇!没想到我翎羽也能悟出这么了不得的道理!”翎羽躺在了院中的摇椅上,喜滋滋地仰头看着星空,也没注意到燕坤泽是何时离开的战府,就那么在院中生生睡了一宿。
第二天醒来之时,大大地打了个喷嚏,一管青鼻涕挂在鼻子
也正是这个时候,老管家从外面回来,还带来了一个看着很眼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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