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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069章 出人头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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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出人头地

端木西仿佛做错了事情一般, 低着头,不肯说话。

徐伯叹道:“孩子, 先同我去上药吧。”

“多谢老伯,已经上过了。”端木西勉强开口, 语气中尚还有一丝怨气,不知是对谁发的?但眼下似是冲着盛明远去了。

盛明远没有再吱声。恰好踏雪端了水来,见到端木西,还意外:“呀,端木西,你今日怎么来了?怎么没见李御医同一处?”

盛明远来不及朝她摇头。

“侯爷, 踏雪姑娘,我去煎药了。”端木西拎着药箱, 垂着头就往后苑去。

怎么又回来煎药了?

踏雪也没想到, 可再看他那幅沮丧的表情,也很快能想明白了。

踏雪踟蹰。

盛明远微微颔首,示意她跟去。这苑中有徐伯陪着, 应当无事,踏雪便也转身跟了端木西往后苑去。

后苑厨房眼下正没有旁人, 端木西先前眼中就包着泪水,四下无人, 他便一面取下药箱取药,一面哭。他哭得厉害, 好似整个世界都榻了一般, 踏雪不好上前, 便远远看着。端木西人小鬼大,早前煎药虽然时常偷懒,却很认真得背诵医,一心想跟随李御医出诊。

上回还笑呵呵同她说,他已经过师父的考试了,以后能同师父一道出诊,不用做煎药的事了,眼下却又如此。

踏雪没有出声,等他哭得最厉害的时候过去。

眼泪不再似断线的珠子,哭声也终于停止,只是一抽一抽得抽泣时,踏雪才看见他伸手时,露出袖间的伤痕。

踏雪再忍不住上前:“端木西,什么时候的事?”

踏雪不似徐伯和盛明远,开口问及得是谁,却只问什么时候的事,便似触及了端木西心中软肋,却因着踏雪是个女子,他忍住眼泪,伸了袖子给自己擦眼泪。

踏雪心中有异,趁他伸袖子擦眼泪的时候,扯了扯他的衣领,就连衣领内,脖子和身上都是红红的印迹。

早前还以为是他做了错事,李御医教训他,将他两只胳膊都打成了这幅模样。

可身上都有!

这么小的孩子!

得多疼!

踏雪眼底都有些红,“李御医也太狠心了。”

谁知端木西却摇头:“不是师父。”

不是李御医?踏雪怔住,那还能是谁?

可端木西若想告诉她,一早便说了,三缄其口是有难言之隐,她再问下去便是戳人伤疤,踏雪半蹲下,安慰似得拥了拥他。

端木西咬了咬下唇,眼泪再次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往下落。

他不怕被人打。

他怕的是他再不能做御医了!

这是他一只以来的信念和支柱,仿佛也在一夕之间倒塌了。

……

等踏雪端了药往苑中去。

端木西呆坐在厨房外的台阶上,木讷扔着地上的石子。

可若仔细看,便能发现他此时的神色并非木讷,而是愤恨。

凭什么,他要被人任意侮/辱和打骂?

凭什么,他的命运要被完全不相干的人掌握在手心里?

凭什么,这些人心情好的时候可以假慈悲,各个嘘寒问暖,而卸下伪装后,却是锱铢必较,断人后路?

就因为是世家贵族之后,而他只是师父身边的一个小小跟班!

他全然按照师父的嘱咐上药和包扎的,丝毫差错都没有出。伤口撕裂,是因为对方不听,非要逆着性子,最后却全数赖在他身上。他整个人的希望都寄托在同师父一道出诊,而后出师,考入太医院,他自幼隐忍,他拼命哀求,拼命磕头。

便是将军府的那些家奴拿戒尺和棍棒打他,他都没有停。

他不能丢了这份差事。

若是不能同师父一道出诊,他剩下的人生便永远只是个煎药的药童。

天知道他们打得他多痛!

可他更痛的是,他拼命磕头认错,对方都不理。

后来若不是师父及时赶到,他都险些被他们打个半死。

可他心中一丝委屈都没有!

有的全是恨意!

命运真不公平!无论他如何努力,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他想要出人头地,他不想再做低三下四侍奉人的事情,可到头来,现实还是给他当头棒喝!

师父带他回府的时候,他一声都没有哭过。

就连师父给他上药,药膏涂在伤口钻心的疼,他也一声不吭。

可稍后有人来寻师父,师父出屋,他在屋内却听得清清楚楚。

将军府一状告到太医院院首处,找院首问责,可院首也担待不起。师父自是也受了牵连,而院首那边的意思很明确,眼下得罪了将军府,还将人留着做什么,直接轰出府去!

院首是不想同他扯上关系,故而也不想师父同他再扯上关系。

将军府是皇后的母家,手握朝中大权,就连君上都奈何不了将军府,小小的太医院哪里招惹得起?

师父是说,孩子还太小,不能断了他活路。

院首便骂师父妇人之仁,最后也放了狠话,不轰也成,反正此人永生不得录用太医院,也不得再去任何府邸随同出诊,若是再有风声传出,触怒了将军府,整个太医院都等着受牵连。

他早前一直没有吭声,但在听到永生不得录用太医院,也不得随师父出诊时,他却嚎啕大哭。

他给师父磕头,求师父求情。

他不能丢了这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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