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064章 绝处逢生（1/2）

第064章绝处逢生

“为何不敲门？”他语气稍凛。

洛青婉抬眸, 平铺直叙道：“敲过了, 雨声太大，你没听见。”

她眸间黯然, 手中仍举着那把油纸伞。

雨却斜着吹进伞下，也似是浑然不觉。

“会染风寒，进来。”他接过她手中的伞，苑外瓢泼大雨，这伞打与不打其实无甚区别, 唯有屋檐可遮蔽。

她看他一眼。

默不作声跟着他进了苑中。

……

这座城东苑落早前便是洛家的产业，定期有人打扫，只是无人看管。

杜澈早前备了热水，正月天寒, 她一身湿透, 沐浴后才似驱散了一身的寒气。

在等出来，业已换了一身衣裳。

她早前并未在城东小苑住过, 眼下穿的衣裳是杜澈的。递于她时，杜澈风轻云淡道：“到京中新做的衣裳, 还未曾穿过, 不必介怀。”

等回到外阁间中，才见杜澈已沏好了热茶。

茶中添加了草药味道，一杯下肚，身上缓缓泛起暖意。

“手拿过来。”杜澈的语气好似不容置喙。

她稍作迟疑, 还是在他凛冽的目光中缓缓伸手。

她的手搭在脉枕上。

他伸手把脉。

只是她心中忐忑, 便觉得杜澈这脉似是号了许久, 才将开口：“怎么这么重的寒气，你自己可知晓？”

洛青婉点头。

“那为何早前不告诉我？”杜澈责备。

他并未给她把过脉，她早前赖在医舍不走，是在佯装咳嗽，他也未曾给她号脉过，便开得清热的草药与她。

她也从不找问诊。

光看这脉象，体质寒凉，至少得调上一年半载。

寒气入骨，便是寒症。

一个女子寒症重了，很难有孩子。

尤其，她还嫁到了建平侯府。

杜澈转眸看她。

洛青婉清浅应道：“你是神医，这些不过小症，杀鸡焉用牛刀？”

言及此处，空中忽得霹雳一声雷响。

好似便劈得是她的妄语一般，洛青婉浑身一个“哆嗦”，手中的茶杯都险些打翻，赶紧伸手捂紧了耳朵。

杜澈起身去关窗。

适才大雨瓢泼，却也未见响雷，方才那一声已算是惊雷。杜澈关上窗，正欲转身，心中却忽得闪过一丝浮光绿影。

眼中便僵住。

年少时，他有一次在长宁郡王府过的年关，当时也如今日一般，忽得惊雷大作，陈暖昕先前还在同他说话，听这雷声便吓得突然捂紧了耳朵，“哆嗦”着就往他背后躲。

后来他听长宁郡王提起过，陈暖昕幼时受过雷电惊吓，后来便一直害怕打雷，许多年都一样。同今日的洛青婉，如出一辙。

陈暖昕……

杜澈不自觉回头看她，眉间似是无意染了层霜。

记忆中，陈暖昕尚是年幼时候的模样，脸上挂着婴儿肥，笑容灿烂，终日无忧无虑，同洛青婉并挂像。不仅不挂像，就连行为举止和性子都与洛青婉不同，陈暖昕活泼，洛青婉清冷。却唯独方才惊雷的时候，下意识的神情动作根本判若一人。

杜澈微微敛眸。

关了窗，窗外的雨声渐渐隐去。偶尔的一两声闷雷也不似先前那般怕人，洛青婉的脸色稍稍缓过来些，又喝了一杯热茶压惊。

“我前两日路过城东，你不在。”洛青婉也记起有一年年关，杜澈在她家中过年，平地惊雷，她当时吓得不轻，爹便同杜澈说，她自幼怕打雷。这眼下，分明又应了景。她是心虚怕杜澈记起，特意转了话题。

屋内气氛本就沉闷，杜澈的语气同样波澜不惊：“先前急事外出，今日黄昏才回。”

“外出问诊？”她心有旁骛。

云净之事打乱了她所有阵脚，云净带走了元宝，而丽湖白塔韦式函被杀一事也应当与云净有关。可从始至终，北舆的事都是云净在牵头。

云净知晓元宝之事，知晓洛家所有事情。

她心中好似跌入深渊冰窖。

初夏去追云净，眼下踪迹未知，此事她尚且不敢告诉舅舅，怕舅舅的身体才稍有好转，便急转直下。此事，她要瞒舅舅，要瞒盛明远，要瞒天下间所有的人，却唯独可以不瞒杜澈。

几日前，杜澈的一袭话让她醍醐灌顶，杜澈心中并非不在意北舆之事，而是比她和舅舅更清楚北舆如今的动向。云净借走元宝后，她心中几经辗转，也曾想过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杜澈，却又好似开不了口。

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逢着下雨，便买伞，只是一路撑着伞，却不知为何走到城东小苑处。

她敲了许久的门，他也未曾应门。

她不过需要一个避世之处，于是在小苑外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见到杜澈的一刻，她泪盈于睫，想和盘托出所有事情。

但在沐浴过后，一颗心又好似沉了下来。

她究竟应不应当将杜澈牵涉其中。

他牵涉其中又如何？

他虽医术高明，又对北舆国中近况了如指掌，可他如今在燕韩过的是安然宁静的生活，便是早前在北舆，杜叔叔望他入仕，他却喜欢闲云野鹤，他也曾同杜叔叔起过不少争执。

晋帝登基已经十载，此时再拖他下水做什么？

她微微敛眸，修长的羽睫倾覆，看不清半分情绪，唯有先前那句明显敷衍的“外出问诊？”

杜澈与她相识多年，知晓她有心事的时候便只喝水不说话。

眼下亦是如此，饮茶，添茶，也不敢看他眼睛。

“青婉，你有事寻我？”杜澈戳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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