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三）（1/2）

王长野一大早就在为自己的自由争取胜利：“我没事了，我要出院。”

“你才住了几天？”眼看王长野就要迈出病房门口，边筑伸手抱住，大动作不让动，生怕她扯动伤口，反正是有血缘的亲兄妹，也没管男女有别。

抱到怀里的时候，边筑才发现原本天天看不觉得，当初那么小一只现在居然长到那么大……

王长野差点用牙咬的：“你□□，你□□！”

“听说过‘长兄如父’嘛！”边筑才重燃起来兄妹情深，瞬间又变成了熊熊怒火，“王长野，你白吃白住，我管管你怎么了？”

“我堂堂一个大学生，怎么就养不活自己了？”

“你大学毕业了？你的毕业证书呢？你现在有工作吗？你在做志愿者，可是你有钱吗？”边筑脸色越来越沉，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居然不急不躁地反驳，“你吃谁的，住谁的，用谁的？”

王长野呆住不动。

“你要是有正经事去做，我就不拦你！”边筑作为哥哥，从不作兴打小孩，因为小孩的特权就是要被人宠的，他把王长野从孤儿院接回家来，就是想她从一个日月雨露的杂草重新变回个有人宠爱的小孩。尽管比王长野大不了多少，他像基督似的宽容，为这个妹妹样样当心，可现在小孩是大了，却不知天地不仁。

一个王长野，一个洛铭，都叫他操心到烦恼崩溃。

家庭矛盾大爆炸，护工胆战心惊地站在病房门口看两兄妹剑拔弩张，不敢上前，半天才有人帮她解了围。

一个路过的中年医生认出了边筑，他站在门口敲敲门：“边先生，打扰一下。”

“门开着的呢。”边筑不耐烦，回头再一看发现是熟人，“罗医生？”

“洛先生的心理疗程报告已经出来一个星期了，”罗医生扶了扶眼镜，“我有给他和您打电话，似乎你们都有事……如果洛先生不方便过来，您是否可以代表他来了解一下诊断结果。”

王长野探出头：“洛铭还看心理医生？”

“给我一边待着，”边筑心里有事，瞪了她一眼，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得拜托一个人来接王长野才行：“喂，郁师父，能帮忙来接一下长野吗？嗯，她非要出院，你帮我照看下。对，我们就在D.S.……”

王长野还想问洛铭究竟怎么了，边筑已经一脸牙疼地把她推回病房：“等你师父来，你别乱跑。”

半小时后郁江到了，里里外外没见着爱徒，行李倒是还在房间里。

这妖老头不是寻常人，掐指一算，事出有因，正打算折了个纸飞机引路过去，结果发现病房里没纸，——这些法术固然显摆，但落实起来着实麻烦，遂放弃。

他掏出手机，是最新款的，语音拨号：“王长野，在哪儿？”

那头徒弟飞快接了电话，郁江问明了她的位置，找了过去。

这诊疗所也是大，绿化做得极好，大半天都看不见个人。他七拐八弯地走了好大一圈，终于看到一块白底红字的牌子“精神病科”。

只见王长野一副偷鸡摸狗的模样趴在墙边偷听，她见他靠近，连连招手。

虽然和王长野可以组成“老不正经与小不正经”组合，但趴墙角偷听这种事情，郁江还是觉得降低了自己逼格的，他好歹也曾经是个大妖怪！

郁江耐着性子，勾着手指让王长野过来再说话。

“你这样听得清楚？”他问王长野，只见她摇了摇头，“那你还在那儿蹲？喂虫子？”

两人还没多说几句话，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拿着病例跑过来：“你们是谁，在这里干嘛？”

知道偷听不好，加上被这护士吓了一跳，王长野担心惊到里面的人，飞快拉着郁江离开。

“谁出事了？”郁江看她紧张的样子，边跑边问。

“洛铭好像有心理疾病，被我哥送来看精神病医生了。”王长野回答说，也慢慢停下脚步。方才她似乎还听见那个任流萤也是来看得这个医生，——新闻说她生前有心理疾病，莫非是真的？

“那估计挺严重，”徒弟那点事情，郁江还不了解，不仅把话接了下来，还很顺其自然，“陈镜知的事你多问几句，也就算了；洛铭的事你再管，就是吃饱了撑着。这两个人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操心？”他说得轻描淡写，一个妖怪活了那么多年，开导个丫头片子不费吹灰之力。

王长野顿时醒了，扪心自问是管多了：一定是单身久了，看到漂亮男人，就把持不住自己……

“你就不想知道，那个九婴咋回事？”郁江适时抛出个问题。

王长野眼里一亮，终于把给洛铭当保姆的事儿抛在脑后，拉着郁江边走边催：“快说，快说。”

这只九婴是本地产的，诞生于凤栖湖，没经历过什么风浪，百来年懵懵懂懂，本性倒也天真浪漫。远古时代，它有个祖先在凶水被后羿杀了个片甲不留，这一世只求安安稳稳过日子，加上天地灵气远不如荒原世纪，它修炼得极慢，实力也并不十分出众，所以一直没有惊动凤栖湖周围的人们。

既然它被塞进林方涛体内，估计肉身再也找不到了，跟当年的郁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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