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塞外（1/1）

又两天过去了，云音兮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躺在床上了，腿好像动不了了，转过头，缓缓道：“我的腿...”端木惊昱坐在她床边，道：“太医说好好休息一段日子，便能下床了。”云音兮点了一下头。端木惊昱道：“皇阿玛已经免了你的责罚，你安心养病吧。”云音兮又点了一下头。一个太监端着一碗粥进来了，端木惊昱扶起了云音兮，接过粥后，让他退下了。端木惊昱舀起一勺粥，细心地吹了吹，然后喂给了云音兮。喝完粥后，端木惊昱扶着她躺下了，从袖中取出了一盒药膏，放在了她手上，道：“每日在膝盖上涂一次。”云音兮点了点头。端木惊昱道：“我走了。”云音兮又点了一下头。

云音兮躺在床上的这些天，不见碧华过来，心里日渐担忧了起来，等到能勉强下床走路之后，便想去找碧华，还没出院子就摔在了地上。刚好端木惊睿进来了，马上抱起她进了屋，将她放在凳子上后，道：“腿还没完全好，就别出去了。”云音兮道：“七爷，你可知碧华去哪儿了，我近日都没看见她？”端木惊睿道：“皇阿玛带着她一起去山庄避暑了。”云音兮听后，眼神黯淡了下来，还是没能留下她，留还是去，生还是死，一切不过是在皇上的一念之间，在这皇宫里，能有几人能得到皇上的一丝垂怜呢！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心愿，那也是最奢侈至极的梦。

端木惊睿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呢？”云音兮道：“没想什么，对了，七爷今日来找我，有何事？”端木惊睿从袖中拿出一盒药膏放在了桌上，道：“把这药膏涂在膝盖处，能够早点康复。”说完便起身准备走。云音兮拉住了他：“是五爷”端木惊睿打断她道：“音兮，就算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见你如此也会知道关心几句，更何况五哥呢，你非要跟他撇得干干净净，你才安心是吧！”说完快步走了，一只手陡然垂了下来，云音兮转过头看着桌上的那盒药膏，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还是撇得干干净净的要好，何必再欲放不放，欲舍不舍呢，只是，心里还是会难受。

皇上在避暑山庄的这些日子，四个人也没有进宫了。云音兮的腿好得差不多之后，每日会花上半天左右的时间，临摹伞上的兰花，心里的忧虑和惊惧渐渐少了些。皇上回宫时，碧华没有随行回来，云音兮知道她是代替自己去了锦园，代替自己去服侍那个人了。这天，云音兮奉完茶后，一个人在御花园中慢慢走着，远远地便瞧见了端木惊宸和明檀格格，正要走开，端木惊宸叫住了她。两人朝她走了过来，云音兮弯腰行礼道：“奴才给六爷和福晋请安”。端木惊宸道：“快起来吧。”云音兮起身后，端木惊宸道：“音兮，你躲着我干什么？”云音兮道：“六爷和福晋新婚燕尔的，奴才怎能不识趣点，主动走开呢。”明檀抿嘴笑了一下，有些羞涩道：“谁跟他新婚燕尔了。”云音兮道：“福晋说得是，奴才先行告退，就不打扰两位了。”端木惊宸看着云音兮的背影，感叹道：“多好的姑娘啊。”旋即“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明檀狠狠拧着他的耳朵：“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说我不好啊！”端木惊宸立刻笑脸道：“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最好，你是天下最好的女子。”明檀松开了手：“这还差不多，去，给我摘朵花来。”端木惊宸举起手中的花，道：“这朵怎么样？”明檀道：“不好看，再去摘一朵。”“好，听你的。”

端木惊睿来到云音兮的住处看她时，云音兮将那盒药膏还给了他。端木惊睿道：“音兮，你非要对五哥这么绝情吗？”云音兮道：“七爷，长痛不如短痛，我和王爷已经成了过去，无论曾经多么美好，也只能是曾经，谁也不能死死地抓住过去，停在原地不愿放手，我不能，王爷不会。”端木惊睿将那盒药膏放在了端木惊璟面前的案桌上，端木惊璟缓缓伸出手拿起了那盒药膏，道：“你走吧。”端木惊睿转身走了。

秋尽，冬来，除夕后的两个月，皇上再次塞外行围，这次端木惊昱和端木惊璟随行，云音兮也再次随行。这次前来觐见的是喀尔达王爷，晚上的宴会上，喀尔达王爷的掌上明珠，思思格格献了舞。草原女子本就能歌善舞，这位思思格格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舞跳完后，端木惊慧拍手道：“跳得不错。”思思道：“谢皇上夸赞。”喀尔达王爷道：“思思，不得无礼。”端木惊慧摆了一下手：“格格活泼烂漫，朕甚是喜欢。”晚宴过后，云音兮在回帐篷的路上被这位思思格格拦住了，云音兮行礼时，这位格格已经绕着她走了一圈，在她面前停下后，道：“起来吧。”云音兮起身后，思思有点严肃道：“你可知罪？”云音兮道：“还请格格明示。”思思道：“元鹰哥哥快把你夸上天了，你真有那么好吗？”云音兮笑了一下，道：“奴才肯定没有王子说得那样好。”思思道：“明明是我先喜欢元鹰哥哥的，结果你们那个什么公主就抢走了他，这不是欺负人吗！”云音兮道：“那奴才在这里给格格赔罪了。”思思道：“你打算怎么赔罪啊？”云音兮道：“奴才听格格的。”思思道：“这个简单，咱们草原女子，若要跟人争情郎，一是赛马，二是唱歌，三是跳舞，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会骑马的样子，剩下的两个，你选一个吧。”云音兮道：“那奴才就选跳舞好了。”思思道：“三日后，你跟我走吧。”云音兮道：“奴才斗胆问格格一句，是去哪儿？”思思道：“你我跳完舞后，总得有人来评个输赢吧。你放心，虽然他们是我请来的人，绝不会有意偏袒我的。”云音兮道：“草原儿女都乃性情中人，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思思道：“感觉你也不是那么讨厌了，你这几天好好准备吧，输了可别哭鼻子。对了，明日我会让人给你送一套跳舞的衣服过来。”“谢格格。”

翌日，云音兮奉完茶后，思思格格拉着她就走了。路上，云音兮问她有何事，思思格格说要帮她量尺寸做跳舞穿的衣服。云音兮从思思格格的帐篷中出来后，看了看前方的辽阔草原，风里青草和野花的香味还是那么舒服，玉禾现在应该有孩子了吧，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第二天，云音兮一个人在远处慢慢走着，缓缓抬起手，手腕轻轻一勾一转，开始跳起了舞，一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云音兮转过头时，看见了不远处的人，立刻停了下来，微微低着头站在原处等着他。端木惊昱微微笑了一下，朝她走了过去，在她面前停下后，道：“怎么不跳了？”云音兮道：“奴才也是一时兴起，还请王爷不要见笑。”端木惊昱道：“等我娶你后，再慢慢跳给我看。”云音兮抿嘴笑了一下。端木惊昱敲了一下她的头：“走吧。”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了。云音兮不时转过头看一眼身旁的人，眼睛里的笑意一直未消失，这一刻，两人只属于彼此，自己可以不用顾忌任何事，不用忧惧任何事，就这样牵着他的手慢慢地走着。

晚上，云音兮回到帐篷时，端木惊璟站在里面等着她。云音兮走到他身后行了一礼：“奴才给王爷请安。”端木惊璟转过了身，道：“起来吧。”云音兮起身后，道：“王爷，天色已晚，您请回吧。”端木惊璟朝她走了一步，云音兮刚要后退，便被他抱住了。云音兮推开了他，连退了好几步跪在地上道：“请王爷自重。”端木惊璟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道：“起来吧。”云音兮起身后，端木惊璟道：“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的。”然后离开了。